返回64、第六十四章(2 / 2)表姑娘摔傻以后首页

“你真的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此事?”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查不出来!”

严玦恍若无闻,只在时辰到的那一刻开口,“行刑。”

王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表情永远停留在了他大笑的那一刻,他流下的血被大雨冲刷着,不过一夜便已经无影无踪。

王岩一案了结,严玦抓人的动作竟也停下,朝臣不解缘由,纷纷猜测着严玦是不是私下又在查谁,下一个遭殃的人又会是谁?

朝臣们又在三日后,收到消息,洵帝要为废太子张泽元开办一场法会,朝臣都要参加。

椒房殿中,摔了整整一套茶具的张皇后依旧怒气十足。

“皇上怎么可以如此?”

让她的儿女去跪一个被废的太子,她如何肯。

阮女官忙安抚她,“娘娘,这些日子严将军为废太子翻案,查到了王岩身上,必定勾起了皇上对废太子那份父子之情。”

“一定是严将军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这才想起要为废太子办一场法会。”

“您何不就忍忍,相爷不是说了吗?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王岩身上,严将军是查不下去了。”

“只要熬过这些日子,皇上必定不会再对废太子有怜悯之心了。”

张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城儿过来。”

阮女官便让人去传话,只是很快人就回来了,“皇上吩咐让二皇子先行去往老君观,二皇子已经出发了。”

张皇后抓起手边物件儿就想往下砸,只是刘公公匆忙进来,神色慌张,“主子,不好了,宁贵人她身下见了红,眼见着就要不好了。”

张皇后神色一滞,压下了怒气,带着人匆忙前去长宁阁。

阁中是宁贵人凄惨的哭喊声,阁外跪了满满当当的人,张皇后气不过,进去便踹了一人,“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吗?”

宁贵人贴身宫女颤颤巍巍的哭诉着,“贵人早晨起来时,就有些不好。”

“奴婢忙让人去了太医来。”

“可是贵人说,她想要在外头走走,奴婢便陪着她就在院中走了走,可还没走多久,贵人尖叫了一身,随后奴婢就看见贵人身下流了血。”

张皇后一脚踹去,“宁贵人腹中的皇子若是有事,你们别想活着走出这长宁阁,都得给他陪葬!”

阮女官领着人将长宁阁所有人都带去了偏房问话。

张皇后进了正房,正房中血腥味甚重,一盆一盆染得通红的血水从内室端出来。

她看着眼晕,险些就要跌倒。

宁贵人的哭声渐渐低下,终于没了声响时,张皇后也觉着自个儿的心凉透了。

她走进了内室,内室里跪着满满当当的人,而床上,她的亲侄女瞪着一双眼睛望天,却是已经没了生气。

她心中惊起惊雷,不敢相信昨日她还亲眼见过,好端端的人现在就死在了她面前。

似有哭声在她耳边响起,“皇后娘娘,宁贵人薨了。”

她不敢相信,铺上前去,去握宁贵人的手,那双手却已经冰凉。

“珊儿!”她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是她亲手将自己十五岁的侄女送上了洵帝的床,她有过不忍心,却也觉得侄女受宠对侄女来说并不是坏事,这世上,女人都要嫁人,嫁给别人哪里有入宫为妃来的更好?更别提皇上宠爱,怀上了龙子,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无论侄女有多么刁蛮任性,她都能忍下,左右她是皇后,多一个血脉相同的孩子,对她而来是好事。

她也甚是厌烦侄女的娇蛮任性,可是她没有想过要侄女死,便是想过,也不是现在,侄女还怀着孩子的时候。

她痛不欲生,精致妆容也挡不住脸上的恨意,“去查!到底是谁害了我珊儿!”

就在洵帝开口要为先太子李泽元办一场法会的时候,长宁阁宁贵人一尸两命,张皇后发了疯彻查后宫要为宁贵人报仇,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前朝。

安阳侯府很快就有人入了宫,是张皇后的哥嫂,也是宁贵人的父母,在宁贵人尸首前哭的不能自已,“我苦命的女儿。”

张皇后坐在上首,静静地听着阮女官回话。

“太医还在查宁贵人的死因。”

“贵人的膳食和长宁阁各处都已经检查过,并没有下毒的痕迹。长宁阁所有人都已经盘问过,贵人这些日子吃用的也极其正常。”

“他们皆受了重刑,只怕不敢说谎。”

阮女官说完这话,却有几分犹豫。

张皇后看出了她的犹豫,蹙眉冷声道:“讲。”

阮女官便道:“只有一件事特别,昨日贵人从椒房殿出来时,在路上时遇见了二皇子、还有张三姑娘,别的人再也没有遇见。”

张皇后脸一沉,“你的意思,珊儿的死同城儿和采薇有关系?”

“微臣不敢,二殿下素来不喜宁贵人,这些年更是甚少同安阳侯府来往,宁贵人又是皇上的妃嫔,二殿下见着她皆是绕道走。只有昨日,张三姑娘入宫给您请安,二殿下要送她出宫,这才遇见宁贵人说了两句话。”

阮女官又道:“此事同二殿下并无干系,只是还有张三姑娘呢。”

“昨日,宁贵人因着上回上官玥入宫之事,当着二皇子的面同张三姑娘发了好大一通火。”

“张三姑娘素来在乎颜面,又是在二皇子跟前被宁贵人训斥,您说她会不会怀恨在心,便暗中使了什么法子,害了宁贵人?”

张皇后怒斥一声,“住口。”她安阳侯府虽与相府隔了好几代的亲缘,可这些年两府间彼此照应,便连她坐稳这后位,她也有意要自个儿儿子同张采薇联姻。

两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采薇如何能够做出害了宁贵人一事。

阮女官住了声,张皇后彻夜难眠。

只是洵帝得知了此事,并没有其它表示,甚至都不曾来看过宁贵人一眼,只让张皇后自己处理。

张皇后哭红了眼,站在太和殿前,看着紧闭的宫门。

宫人拦住了她,只道:“皇后娘娘,您还是请回吧,皇上今个儿要为了明日的法会沐浴焚香,谁都不见。”

她恨红了眼,却也只能愤然拂袖回了椒房殿。

太医彻夜检查宁贵人的尸首,终于有了结果。

“如何?”

太医深吸了一口气,方道:“若是臣查的没错,宁贵人种的是麝香之毒。”

阮女官忙问,“贵人怀着身孕,长宁阁从不用此物,如何会种这毒?”

“长宁阁虽没有,可若是旁人以麝香为香料,带在身上,贵人闻见了也会有滑胎的风险。”

“若是贵人身侧有人香囊之中用了麝香做香料,旁人不察也是有的。”

张皇后惨白着一张脸,挥退了太医。

后宫之中,搜查了许久,连那许久没人去过的冷宫枯井,都已经查过,并没有搜查到麝香的影子。

听完了所有人的回话,张皇后沉思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来人,去请张三姑娘入宫。”

相府里,张采薇看着阮女官,错愕不已,“娘娘是怀疑我害了宁贵人?”

她心中又惊惧又有怒气,她这些年小心奉承张皇后,没有一日不尽心的,皇后娘娘竟然会怀疑是她对宁贵人下了毒手?

她素来能够保持镇定,可此刻却再也没有办法,“我可以对天发誓,宁贵人的死同我没有干系。”

阮女官冷漠着一张脸,“三姑娘,到底有没有干系,您都得同我入宫一趟,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张采薇镇定了心神,“我入宫之前,要见一见我祖父,还请阮女官稍等。”

阮女官皱了眉,张采薇这是要拿相爷来示威皇后不曾?她压住了火气,道:“便请张姑娘速去速回。”

张采薇一入张相书房,便哭哭啼啼将事情都给说了,“祖父,孙女儿万万不敢对宁贵人下手可,可是如今皇后娘娘竟怀疑到了孙女儿头上。”

“可见皇后娘娘同咱们并不是一条心,不然怎么会谁都不怀疑,只怀疑孙女儿呢。”

“祖父,您可以一定要救救孙女儿。”

张相听完,只让她入宫去,别的事情他还要再想想。

他想得比张采薇要深远的多,猝不及防间就出了宁贵人这回事,到底只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他还没有想清楚。

只是张皇后随意让他孙女入宫去盘问这回事,让他心中有了怒气。

这些年,张皇后能在后宫立足脚步,云阳侯吃喝pia赌样样精通,却在朝堂上毫无建树,张皇后靠不了娘家,靠的还不是相府!

如今死了个宁贵人,竟然就怀疑到了相府头上?

张皇后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轻了相府。

有那奴仆匆匆入了书房,手中还握着一封信,“相爷,明心道长那边将书信给了退了回来。”

张相脸一沉,“东西呢?他可收了?”

奴仆苦着脸,“不仅银票没收,明心道长还将咱们之前送去的所有东西都给退了回来。”

“他还说,他如今身在皇上左右,若是同相府亲密往来过甚,于相府于他而言,皆不是好事。”

奴仆说话声越来越在张相的注视下,最后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张相终于开口问道:“严家那边如何了?”

“自皇上提起要为废太子办法会之后,严玦就去了老君观,再没有出来过,他那些侍卫也都没有动。”

张相松了一口气,“王岩那边可都处理好了?”

“已经都处理好,按照您的吩咐,王家妇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很好。”

奴仆又道:“相爷,严玦大张旗鼓抓了那么多与四年前废太子一案中有关的人,可只有王岩定了罪,定的还不是同废太子有关的罪名,您说,他手上真的有证据吗?”

张相沉思了片刻,方道:“证据,他哪里会有证据。”

“退下罢,继续盯着严家。”

“大戎使臣那边,让人传话,便说我要与呼延赫私下一见。”

奴仆应声退下。

张相闭着眼睛,静静地想着事。

张采薇咬着牙站在椒房殿中,眼中蓄了泪,“娘娘,采薇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宁贵人下手呀。”

“采薇同宁贵人自幼相识,又是姐妹,便是偶尔会有争执时,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采薇将她看做妹妹,如何能让害了她性命,更别提她还怀有身孕。”

她哭的真切又委屈,张皇后心中怒意渐消,只道:“本宫传你入宫,只是因着那日同宁贵人相见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一回,总要问问你,你别害怕。”

“采薇明白,只要娘娘肯相信采薇,采薇就放心了。”张采薇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又拿出了帕子,擦着眼泪,“采薇心中也很难过,宁贵人年纪比采薇还要小些,是谁这么狠心,会害了她性命。”

却又有宫人入殿,“娘娘,白芷有话要同您禀报。”

张皇后皱了眉,“让她进来。”

白芷低着头,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