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唐振宁的脸色越发青黑,依新来的郎中所言,唐振宁估摸最多也就还有十天的光景。
听闻此事,唐笑十分痛心,而张氏则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虽然知道张氏在知道唐振宁中毒后便有些性情大变,但因为这几日唐笑听了唐文轩的话,在府中十分乖巧,而且还时不时学着给张氏煮了粥,熬了汤,张氏性情缓和了许多每日又恢复了平日吃斋念佛的平淡模样,所以唐笑在看到张氏晕倒后,便主动担起了照顾张氏的活计。
这几日,唐笑想了许多。
有过去,有现在,多半都是关于唐振宁,张氏和唐文轩的。
虽然唐笑很小的时候便被唐振宁送去了道馆,而且还在道馆里呆了好些年。但是唐笑对他们却无半点儿生疏,因为她很清楚他们很爱自己。
即便是身在道馆的那些年,爹爹和娘亲还时常托人带好些吃的、喝的、用的给她,便是生怕她在山上呆着不习惯。
她知道他们爱她……
而这些年,她之所以能在渝阳城里胡作非为,无所顾忌,便是依仗着他们的爱。
可是如今,唐振宁中毒,危在旦夕了。唐笑才猛然间发现,这些年只有爹爹娘亲和哥哥在为她付出,而她竟是从未为他们做过任何的事情。
唐笑懊恼不已,为这还几次三番红了眼睛。
唐文轩偶然瞧见了,便安慰她,一切还来得及。
唐笑便想了想,的确如此,所以她便更加卖力地照顾起唐振宁,为了帮唐振宁找出解毒的方子,如今唐笑还很难得地看起了书,钻研起了医术。
就当唐笑捧着医术,艰难地啃着那些难懂的医理药名的时候,昏厥的张氏悠悠转醒。
唐笑听见动静后,赶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张氏面前。
可张氏却是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唐笑。
“娘?”唐笑喊她。
可张氏并未应答,而且唐笑忽然发现,张氏望着自己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甚至还带着怨恨。
唐笑低眉顺眼道,“娘,我知道你和爹爹为我操了很多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我——”
“不要再说了!”张氏忽然大喝,“你走!你给我走!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走!”
“娘……”唐笑没想到张氏竟会说出这样严重的话来,顿时恳求道,“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
“你知道错也好,不知道错也好,老爷若当真去了,那从今往后我都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了!”
“为……为什么……”
“为什么?”张氏忽然大笑,“你说为什么?当初你伤了小世子,老爷跪了着送上了十万两黄金才把事情给平了。如今你又惹上平和亲王,老爷为你奔波,求了一夜才让近百人签了一叠请愿书信,然后跪着去找平和亲王的!你以为如今唐家为何无事,你以为你为何出狱后便一切安稳,平和亲王没来找你麻烦,那是老爷拿命在平和亲王那换来的啊!”
说完,张氏已然大哭了起来。
而唐笑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茶杯额更是不慎落在了地上。
“啪!”
清脆响亮。
可唐笑动也不动,她只觉得脑中嗡嗡声一片,周围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她的脑中心中只有张氏刚才所说的话。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只觉得怒火中烧,扭过头就冲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