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们公司上下,不少人都得了这种病?” “是、是啊。” 明颜看着中年人局促不安的神情,手臂搁在长椅的扶手上,事情还要从刚刚在超市里说起。 在超市里中年人见到明颜主动开口,加上他被折磨了许久,好不容易遇上了个没那么害怕的,沉寂许久的话匣子根本不需要过多寒暄就能打开。 两人结伴出来,就近找了个人不多不少的小公园攀谈起来。 明颜从中年人的话中得知他是瑞生集团的员工,大约三天前出现急剧消瘦的状况,而且出现这种状况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其实如果这样也就算了,看久了也就算了。但是前后出现这种情况的,都在人事部请了病假。”中年人紧张的搓着手,像是怕接下来的话会吓到少女。 明颜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在铜镜里那些黑影比这恐怖的多,打过了困难副本再看中年人的面孔,内心甚至毫无波动。 她想了想道,“那出现病症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规律。” 中年人把集团里上下的人想了个遍,叹气回复,“没有,出现病症的人分布在不同的部门,有男有女,年龄也相差不少。而且我发现他们请过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再没有出现过。”明颜对这句话有点疑问,转头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解释道,“我和其中一个人关系比较近,因为我们两个部门经常会有业务上的往来,所以偶尔也会吃个饭谈谈公司的琐事。他是个很健谈的人,平时喜欢到处旅游发发风景。但是现在他的朋友圈,已经一个周没有更新了,在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 明颜看着中年人,揣摩道,“你是怀疑他已经遭遇不测。” 中年人没有反驳,片刻后才忧虑道,“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也并不是毫无根据。前些日子我去看了其他几个生病的,但是无一例外都说他们去到别的地方。” 要只是一个人还好说,同时这样确实有些奇怪。 明颜道,“那这件事,公司里难道没有什么线索传出来。” 中年人没有作声,明颜挑眉,心道这口风也真是收的太严实。 “我太长时间没和人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你。”中年人羞愧的补充,“不过你放心这个病应该是没有传染的,我家里人都没有生病。今天出来本来是想买点东西,再去公司请假,我在家也不敢和她们说,憋了这么多天能找到个人谈上两句,心里松快多了。” 听到中年人的话,明颜愣了下,“你今天要去请假?” “是啊,请假。”中年人说到这两个字,身体下意识的瑟缩。 明颜知道他在怕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因病‘请假’的人,目前都没了讯息。 贺关山本和明颜背对着,坐在长椅的椅背上。他间或听上一两句,听到这却嗅到了些许不对。 “你问问他,目前到底有几个人没了消息。” 明颜闻言复述,中年人仔细回忆了下道,“八个。” 贺关山沉吟了会,视线落在中年人的面皮上,心中大致有了判断才望向明颜。 “你跟他一块去,按理说应该是九个人才对,一批一批的。但这个如今只有八个,还有挽回的余地,够你练手的。”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点懒。因为坐在自己身后,明颜看不到他的脸,但只是这样都让她莫名心安。 明颜提上装着零食袋子,“要是方便的话,我陪你去公司看看吧。” “倒也不是不可以。”中年人犹豫了下,“只是这个病症虽然在人与人之间不会传染,但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内里出了问题。” 中年人张了张嘴,看着明颜稚嫩妍丽的长相,莫名想起了家里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儿。 他最终还是艰涩道,“其实公司里开始也有传闻,不过没多久就被压下了。有说这不是人做的,而是撞邪。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要万一因此搭上命,真的得不偿失。” 她看着中年人,知道这人多半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他嘴唇嗫嚅着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的样子,更像是濒死前的苟延残喘。 明颜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个的笑容,“别怕,抓邪祟我是专业的。” 身边的贺关山沉默了会,突然有点没脾气。他抬手虚虚的在少女的额角上戳了下,心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好运气。 可动作刚到中途,他就心软的放下了手。 只要你一说话,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温柔了,足以让他生不起气。 贺关山站在少女身边,脊背笔直,玉似的皮肤常年没有血色。他静静用戾气帮明颜分担零食袋子的重量,同时也下头看着,那目光像是打量又像是简单的探究,只是很快他想到了刚刚的调戏,无声的收回了视线。 虽然现在还有人在场,但是怕多看两眼会再次被逗,真的是很会吸取教训。 不过即便脑海里这样想着,贺关山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用视线勾勒明颜的样子。 而中年人听到明颜的话,打量了下单薄的小身板,苦笑道,“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是这件事真的危险。” “我没有安慰你。”明颜一时找不到很好的说辞,只得从身上抽出张黄符掷出,没有借助任何外力,飘忽向上的符篆竟无风引燃。 好在中年人还真被她的架势唬住,刚准备前方带路把人领到瑞生集团,却发现明颜把烧着的符引回来踩灭。 “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讲究。”中年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生怕黄符会引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明颜啊了声,不好意思道,“就万一,不小心引起火灾就不好了。” ……真的特别有理有据,爱护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