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潇望向弟弟,放下手里的勺子,似笑非笑地说:“一科做科研,四科做情报,相比你们三科来说,都更安全、也更能发挥宋司的作用。我当初把他分在一科,你把人强要过去,现在又让他三头跑,嗯?楚科长。”
宋司本来在暗自吃瓜看热闹,眼瞧着这顿饭快要发展成家庭矛盾,为了自身安宁,他清清嗓子,抢了楚明意的话头,开始和稀泥:“昨天潇哥帮我做了治疗,今天感觉好多了。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我过去看看患者。不参与,就看看。”
兄弟两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看。
饭桌里一时间陷入沉默,宋司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稀泥难道不是这么和的?
他斟酌了一下,正想再开口说话,楚明意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愧疚,先改了主意:“哥说得对,这事是我拎不清又心太急。你再休息几天。”
宋司:“没事啊,就看个病。”
楚明潇:“先吃饭。”
宋司拿起筷子,有点郁闷了。
怎么刚才还在针锋相对,现在就一致对他了?这对兄弟其实是在一白一红唱戏吧?
他闭嘴不想说话,加之早上吃了抗过敏的药,胃里不舒服,挑挑拣拣,一碗饭就吃了半个角,楚明意给他夹了丸子,最后勉强吃了两口。
吃完,他发表自己的决定:“明天我回局里上班。”
兄弟俩同时皱起眉,五分相似的五官,十分相似的表情。宋司没等他们一致对外,先撤离餐桌上二楼。
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他隐约听见楚明意在低声问他哥:“你给他看的情况怎么样?”
哥哥的回答听不见,拐弯之前,宋司没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楚明潇神色凝重,楚明意也皱着眉。
宋司“啧”了一声,关上房门,伸手带上锁。
下午,宋司又拿出那本笔记,继续开始整理小说。
到了六七点的时候,同样的症状出现了——他开始头痛、发热。从椅子里站起来的时候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昏暗。
宋司双手撑在书桌前,缓过这阵眩晕,又吃了两片抗敏药。
剧情已经整理到尾声,再有几页纸便能结束,但因为头痛的原因他不得不再次中断,冷汗滴到纸张上,最后那行写着:“宋司是”……
外面响起轻轻地敲门声。
宋司迅速把笔记本收好,抽出面巾纸,擦掉脸上的冷汗,连做两个深呼吸,问:“谁?”
“我,”楚明意的声音传过来,“方便吗,聊聊。”
宋司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一半。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开了台灯,光线有些昏暗。宋司的脸背着光,楚明意打量着他的神色,皱眉道:“怎么了?不舒服?”
宋司揉揉眉心:“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什么事?”
楚明意道:“明天八点出发,我带你回局里。”
宋司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刘岑宁的药不是完全无解,我已经有了一些治疗思路,需要验证。”
“不是治疗的事,”楚明意的神色郑重,“我得带你去一科看看,楚明潇说你已经有了分裂症的倾向。”
宋司愣住。
“什么?”
楚明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初期分裂症。”
宋司听得笑了起来。
他斜着眼看着楚明意,一副看压榨无产阶级的地主的表情,道:“要骗我上班也不用找这个理由吧?”
楚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