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目光转向老君身后。
李浩南拄着金箍棒,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多宝道人与马遂也是纹丝不动。
一路之上,金蝉子等早问明白李浩南与佛门之间的恩怨,也知道燃灯叛教之事。
此时见多宝道人与马遂、李浩南,不与燃灯建立,他们也是不理会燃灯,只是自顾自打量燃灯。
燃灯目光与李浩南目光撞出一道火光,又在多宝道人与马遂身上转了一圈,便回到老君身上。
“老君此来,有何指教?”
“特来与你了却叛教因果,化解你身上业力。”
燃灯纵使心黑脸皮厚,听老君直截了当说出叛教二字,脸皮还是微微抽动。
“如何了却因果?还请老君赐教。”
“你叛出阐教,当以死谢罪,然后转世投胎,重新做人,方能了却因果。”
燃灯闻言,面现疾苦之色。
“老君,除死之外,可有其他方法?”
“没有。”
“老君,你不远万里亲自前来,只是为了看着我死?”
“我来,你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我若不来,你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燃灯佛祖沉默半晌,竖起右手手掌,再次对老君躬身行礼。
“多谢老君,我愿意一死了却因果。只是我现如今统领佛门,须得回去安排后事,然后再行涅槃之事,还请老君见谅。”
老君道:“我等一路步行前往须弥山,还得花费许多时日,你有足够时间安排后事。”
燃灯再拜道:
“从此处到须弥山,一路上还有多处佛门净地,还望老君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燃灯大喜,急忙拜谢道:“多谢老君。”
老君淡然一笑。
“佛祖不必客气。只是有一事你须得知晓,此前路上,有一个名叫山膏的猪妖骂过贫道,还有一个名叫地鼠将军的妖物曾经偷袭贫道。他们两个都是出身于你背后的神龙山,你得给贫道一个交代。”
燃灯脸色恢复为疾苦之色。
“老君,你有何打算,还请明言。”
“冤有头,债有主。那两个妖物已然身死,贫道不想多造杀孽,只是要治神龙山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燃灯听出老君话锋不对,脸上疾苦之色更重。
就听老君接着说道:“这神龙山乃是龙汉大劫时,祖龙长子青龙身陨后,一颗龙首落到此处变化而成。贫道打算将其收走,你意下如何?”
燃灯闻言痛心疾首。
“老君,那两个妖物开罪你,神龙山得此惩处,也不为过。只是你收走神龙山后,一路之上,能否约束手下,让他们不再戕害我佛门弟子?”
“我自会约束他们,你大可放心。”老君道。
燃灯脸色稍好看些。
“就依老君所言,贫僧这便撤走神龙山上我教弟子,请老君稍等片刻。”
老君道:“佛祖自便。”
燃灯放出神识,给神龙山中弟子下令。
过了有一刻时间,李浩南便看到神龙山中,有大大小小的娜迦蛇妖飞出,三五成群地向西方飞去。
他见燃灯在老君面前吃瘪,脸色疾苦,如同便秘,心中暗爽。
如今看到娜迦蛇妖开始搬家,他满怀好奇,猜测老君会如何收取神龙山。
眼看着日落西山,燃灯这才说道:“神龙山内的龙部部众已然尽数撤走,约定已成,贫僧在大雷音寺恭候老君。”
“佛祖走好。”
燃灯告辞离开,身体虚化,消失在众人面前。
老君目送燃灯离开,摸出一个白森森亮灼灼的圈子,往高空抛去。
金刚琢终于出现了。
李浩南认出那个圈子,目光紧随金刚琢运动。
金刚琢飞到岛屿上空,就见岛屿猛烈抖动起来,上面冲出氤氲青气,钻入金刚琢中。
过了不到一刻时间,岛屿带着遮天蔽日的青色气体,拔地而起,冲出湖面,带着暴雨般滴落的水滴,呼喇一声冲入金刚琢中,消失不见。
岛屿被金刚琢收走,湖面下多出一个巨坑,湖水滚滚灌入巨坑之中,湖面上立时波涛汹涌。
金刚琢飞回到老君手中,老君抬左手接住,右手探入金刚琢中,拿出一枚青色药丸。
李浩南感觉到青色药丸上散发出精纯的木灵之气,顿时齿颊生津,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老君转手将龙眼大小的青色药丸递给李浩南,又从金刚琢中摸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出来。
这石头黑中泛青,一眼看上去,像一颗小号的龙头,上面散发着真龙威压。
老君转手将石头交到闻达尊者手中。
闻达尊者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好处,急忙与李浩南一并谢过老君。
老君默然点头,收起金刚琢,跟着摸出个羊脂玉净瓶,抖手扔到空中。
羊脂玉净瓶飞落入前面的湖泊中,李浩南就看到湖面水位飞速下降,湖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大口吞掉湖水。
不到一炷香时间,湖水被羊脂玉净瓶吸了个干干净净,广阔的湖面消失在原地,只留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盆地。
老君收回羊脂玉净瓶,指着怪石嶙峋,泥沙满地,湿气冲天的盆地说道:
“此地不宜行走,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在此地过夜。过几日,等地面干燥之后再走。”
老君发话,多宝道人不等李浩南有所动作,便拿出多宝塔来放到湖边,请大家住进塔中。
李浩南轻车熟路,跟在老君身后,直奔宝塔第六层。
等老君去了多宝塔第七层,他摸出个蒲团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随后摸出老君给的青色药丸。
闻着上面散发出的清香,感受着丹药上磅礴的木灵之气,李浩南毫不犹豫,一口将丹药吞进肚中。
丹药才一下肚,李浩南就觉得体内有海量木灵之气沿着经脉,充斥全身,四肢百骸舒爽无比。
丹田处冲出一股热流,先是向下涌入会位,随后沿着脊柱向上直冲头顶百会穴,跟着又急转而下,注入额头前泥丸宫内的识海中。
木灵之气冲入识海内,接着又涌入李浩南元神开辟出的神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