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雾躲树荫下面，偶尔有阵凉风吹过，倒也不是很热。

“哥，吃点东西吧。”季理古把带下来的两个青梨和饼拿出来，他俩饿得慌，一口面饼一口梨，细嚼慢咽，吃得挺香。

一阵大风吹过，林间树叶窸窸窣窣，远处似乎传来老虎的吼叫声。

季理古手一抖，手里的面饼似乎都不香了，屁股挪到叶雾身边，颤巍巍喊了声：“哥……”

叶雾安慰他：“没事儿，要是它来了，咱俩就站在它面前，不怂，气势上绝不认输！”

“能把它吓跑？”

“起码死得有尊严。”

“……”

风越来越大，草丛中突然传来木枝断裂的声音，季理古头皮发麻，声音都变了调，拽着叶雾衣角，脑袋埋他肩头，惊恐万分：“哥——”

一个年轻的猎户狼狈地从草丛后面走出来，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别害怕，我不是老虎。”

季理古松开扯着叶雾衣摆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装神弄鬼，吓死我了……”

猎户把自己手里的尖刀，背上的弓箭展示给他俩看：“这都看不出来？我是附近猎户，话说你们怎么在这里，不知道这山上有老虎吗？”

叶雾推开季理古黏糊糊的大脸，不冷不淡地说：“在这里等人呢。”

“现在这时候山上哪有人……你是说山上的那些道士？”他神情有些古怪，警告他俩道：“他们都是骗人的，听我的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待在这里，我刚刚都听见老虎的吼叫了，万一闻到味儿找过来，你俩正好一个人当午饭，一个人当晚餐。”

“那你岂不就是夜宵了。”季理古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猎户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们，我有刀和弓，来这里就是为了除掉那只老虎！”

“就你？”

“就我。”

叶雾扫了眼他那只能割草的刀和射雀儿的弓，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心大。

“你可姓武？哥哥是个卖烧饼的吗，是不是还有个漂亮嫂嫂？”

他摇摇头，神色暗淡：“我……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小妹妹，她才十一岁，那么小，那么懂事可爱，总是乖乖巧巧地喊我哥哥，我每次打猎回来，她都站在门口等我回家……

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双眼全是血丝：“我们相依为命，她是我生命的全部。可是山里的那只老虎吃了她，我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我一定要杀了它，扒皮割肉，挫骨扬灰！”

季理古眼泪汪汪，从包裹里掏出一张面饼递给他：“说得好，勇气可嘉，临死之前先把肚子填饱吧。”

“你什么意思？”

叶雾盘腿坐他面前，艰难地啃面饼，含糊不清地说：“我弟弟说的不错，报仇归报仇，你也不能给老虎送夜宵呀。”

老虎再怎么说也是猛兽，他即不是天罡星武松，也不是天杀星李逵，就这点装备，逃跑还嫌累赘。

“你看不起我？”

叶雾放下饼，和和气气地问：“你可想好怎么对付那只老虎了？”

他坚定地点点头：“想好了，我手上有长刀，等我看到老虎了，它冲过来，我一刀就把它头砍下来！”

叶雾拍拍他肩膀，幽幽叹了口气：“就这？作战也太敷衍了些，这可打不死老虎”。”

“你说怎么办？”

叶雾半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面画了只额头上写王的胖橘猫：“首先，老虎的身形是巨大的，它扑过来的时候也许你还没来及动手它已经把你脑袋咬了下来——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等它扑过来的时候，你弯下身子，一个滑铲从它胸腔下划过，长刀往前一送，直接把它肚皮给划开！你觉得怎么样？”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挠挠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季理古：“……”

许久不见，他真是越来越会扯了。

“就是嘛，此等方法还可以用来对付其他猛兽，不过要随机应变，比如说霸王龙，它可以用后两只脚站起来，你再用这个办法就不行了……这时候，你就需要扑上去，紧紧抓住它的两个小爪子，制住它行动，以免它伤害到你，再用长刀把它眼睛戳瞎，看不见东西的霸王龙会到处乱撞，你只需要在附近布好陷阱，等它上钩就行了，懂了吗？”

他不知所云，愣愣点点头：“我只知道青龙，金龙，蟠龙……霸王龙是啥？”

“龙的新品种，炖汤很好喝，皮很硬，可以用来做鞋板底。”叶雾神色认真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