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打猎砍柴伤到的，没多大事。”少年垂下眼帘。

季理古嘀嘀咕咕：“那你是真的厉害，我看着就觉得疼。”

在屋里坐了两个钟头，叶雾不紧不慢把包裹收紧，拍了拍季理古肩膀：“走，你不是很热吗，我带你去洗个澡。”

“诶？”季理古眼睛一亮，又耷拉起脑袋：“哥，你刚刚还说可能会有老虎的……”

“没事，溪流就在附近。”叶雾抬眼看向少年，笑道：“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少年这时候却不愿了：“算了吧，我现在都已经不热了。”

“那我们自己去？”

少年想了想，站在门口给他们指路：“从这里往东走，没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小溪流了，你们要是没看见，就再走一段路。”

叶雾颔首道谢，拉着季理古出门，很快就看不见木屋了。

林子里凉快极了，就是草木丛有些多，叶雾步伐丝毫不见减慢，手背脸颊被荆棘草叶割了大大小小伤口，汗水沁在上面，有着针扎一般的疼。

“哥，咱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哎呦！”季理古跟在后面，一根木条抽他脸，上。

“男性伥鬼没有左小指，专门为老虎捉人……你可长点儿脑子吧。”

他在山下就听说过，有个猎户被老虎吃了，想必就是那位少年。

若是一般人发觉附近有老虎，总该是催他们下山而不是往更偏僻地方带，他带自己和季理古来这里期间，三番四次哄他俩出去，大概是因为老虎就在那里。

“真是邪门了，这年头鬼还能大白天跑出来！”季理古头皮发麻。

“阳盛极阴。”

最容易招鬼的时间段里，除了半夜，就是正午——尤其是夏日，尤其容易撞无常，遇水鬼，一般大人都不会让孩子出门。

叶雾本来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看到他没有左小指，过了正午那段时间后不敢出门，才突然想起来的。

估计什么为妹妹报仇，也都是满口胡言。

“等等，哥！”季理古停下脚步，脸色惊恐不已，因为他听见有其他踩着枯叶枝条的脚步声。

“嗷呜——”

“还等什么，它都快来了！”叶雾揪住他衣领，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还发什么呆！”

季理古被他一下子打得清醒了：“哥，我该怎么办？”

“你先上树，尽量向上爬，只要不掉下来，越高越好。”叶雾站在树下，让他踩着自己的背往树干上爬，这棵是个野板栗树，树干有他腰那么粗，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快成熟了，上面有不少带刺的毛球。

树干上面有分支，季理古扒上去后就有踩的地方，他一动，那些刺球就往地上砸，叶雾躲之不及，用手背挡住脑袋，好几个刺球砸在上面，血珠迅速从手背里冒出来。

“哥，我不是故意的……”季理古不敢动了，吓得泪眼汪汪。

“少废话，你快上去。”叶雾跑到旁边一棵树下。

“吼——”

叶雾缓缓转过身，背靠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老虎盯着他缓缓走过来，跟叶雾之前在动物园里见到的老虎完全不一样，它看上去强壮极了，隔着皮毛都能看见下面隆起的肌肉，一双眼睛又凶又亮，牙像刀那般可怕，爪尖似长钩那般锋利。

叶雾欲哭无泪。

武松当初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打死的？

听说虎毒不食子，现在跪下来喊声爹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