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当然了……我的小可怜。”林月铛笑了，弯弯嘴角旁显出一朵酒窝，“我虽是个善人，但不爱无偿做事，待那朵印记绽放凋零后，便是我过来取报酬的时间。”他扬起宽袖，遮住了李悦然的双眼，“到时候了，你回去吧。”

待那女人消失后，林月铛又捻起那根黑羽。这一刻，黑羽突然化出幻影——一只长翼纷飞的三足黑鸟哀鸣着落下黑色眼泪，复消失在指尖。

林月铛喃喃道，“我已经应了你提醒那女人。可你也该知道，因缘这种东西不是你我可以掌控得了的。”

……

……

李悦然怔然环视四周，她的确身处在一家复古式的书店里。身边是随意放置的书籍，有两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看书，能听得到混杂的聊天谈论声。

不是做梦吗？李悦然没缓过神。她在想起了一件事后无视了窗边穿着制服裙的店员妹妹诧异的目光，疯狂寻找能照得出脖子的玻璃面或镜子之类。直到店员妹妹问了缘由，递给李悦然一面小镜子。李悦然终于确认了脖子上的确有花苞样式的印记，颓然坐在了地上，先是小声地笑了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

“小姐，你没事吧？能否安静一下不要过于喧哗吵闹。”店员脸色不好地过来提醒她。

“抱歉阿，我一时间开心过头了。”李悦然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向店员道了歉。

过了一天、三天、一个星期……近半个月没再碰到手机无缘无故多了那种会变化的骇人照片，自己小区和附近几个小区也像是赶巧了没再发生凶杀案。一旦心态好了，李悦然的精神面貌也随之焕然一新。

李悦然今天下班后拿着一个开封的水费账单揣揣不安地敲响了103的门。这栋楼居民平日里极少碰见103那户人家，据101的阿姨说好像是个经常出差的中年人。李悦然去找103是因为王卓涵帮她代开信箱拿账单时，都没瞧见不是她家的水费账单，大大咧咧地替她随手拆掉了。李悦然不是个喜欢得罪邻里的人，总觉得及时道歉下比较好。

李悦然唉声叹气，阿涵这货就是个冤家。

门‘吱呀——’开了。

真是出乎意料，今天103有人。李悦然双手握着水费单苦着脸，打算说出酝酿半天的腹稿道歉。可瞧见眼前打着绷带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知怎的，在一瞬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许是因103那户人家平日里很少打交道的关系。

中年人胡子拉碴的脸上有很多皱纹，面容也算是周正。他看见家门口来了个陌生的女人，问道，“有什么事吗？”

“真的对不起阿，我的朋友误收了你家的水费账单，还自顾自地拆掉了。”李悦然弯了腰，很有诚意地好好道了歉，“她这糊涂劲老是不改，我说怎么会比我往日的水费单子还多了成倍的价钱。”

“你们还看了我家的账单吗？”中年人声音有些冷，有些不高兴。

李悦然回忆着这户人家的姓名，只记得好像是姓刘，“是刘先生对吧？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想窥探隐私，只是注意到不是自家账单时，查看了是几号的想给您送过来。”

“没关系。这怎么说也不算全是你们的责任，我会打那边电话好好问下原因的，没准有什么问题。”刘先生给了个笑容，显得和气不少，“其实该谢谢你的，年轻人很少这么有素质，换了别人没准就随手扔掉不管了。”

李悦然附和着又随意和林先生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上了三楼，在302这户防盗门前熟门熟路地开门进去。一进门就踢到躺倒在门口的不明生物。

“我……好……饿饿饿……”不明生物抬起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瞧着是要试探着能不能就地从她腿上啃下口肉肉解饥。

李悦然接着唉声叹气，甩开王卓涵认命地去做饭，“你说我当年怎么就好死不死地捡了你回孤儿院，从此摆脱不了你了？！离开孤儿院出来工作找房子还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李悦然熟练地放了料煮了2包拉面，见王卓涵无视她的话鼻子耸动着自动爬起来准备碗筷，心凄凄道“诶，不该明明知道你截稿期到了还让你帮忙下楼拿账单和快递，脸丢大了。”

“呃，你指什么？”传真完稿子后立马因饥饿倒下的王卓涵已经忘了之前她粗心的事情。

李悦然无奈地闭上了嘴。

满足了，又活过来了啊。王卓涵迅速解决完她那份拉面，顶着一头鸡窝头全身气味诡异地瘫倒在椅子上。天知道她昨日为了解决指手画脚捣乱的鬼怪浪费了多少精力。还好及时保证了效率，可以说是奇迹了。

“我要是有家人的话，估计就像你这般对我好。”王卓涵见李悦然嫌弃她身上的味道，仍旧没脸没皮地往李悦然怀里贴近。

“怎么，我背后插着十字架下凡普渡众生？”李悦然挥开王卓涵那臭哄哄的脑袋，“赶紧滚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