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物的作用下,我很快进入睡眠状态。我不知道这个觉,我睡了多久,但我真的感激这小小的安眠药,因为它令我不再噩梦缠身。 我渐渐觉得好热,热的我好像身处一个烤炉里,并且我口渴极了,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么? “知情,快醒醒……”是爸爸的声音。 我迅速睁开眼睛,可眼前的一切让我觉得我依然是在做梦。我身处在陆长亭家一楼的火海当中,大火肆意的燃烧着,火烤的我浑身发热。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不是应该躺在陆长亭的床上么? “知情……”是爸爸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去,他正躺在楼梯口,而且他的头还在流血,很是虚弱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我艰难地起身,爬到他的身边去,地已经被火烤的滚烫,“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梦。”我嘴里不停的念叨。 “知情,这不是梦,你快……快逃出去。”爸爸发出微弱的声音。 “不!爸爸,这是梦,这不是真的。”我握着他的手说。 “知情,是拆迁办他们点的火,他们要烧了这个房子。我收到消息,赶过来,却已经晚了。我把你抱到下面来,不想……总之你不要管我,你快出去。”爸爸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这些个畜生,简直不是人,怎么能杀人放火! “爸,我们一起出去。”说着,我使劲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我真是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啊?爸爸是救我才这样的,如果我哪也不去,爸爸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受伤!我真是痛恨死我自己了。 “知情。”他挣脱掉我的手,“爸爸没有力气起来了,你拖不动我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当然知道火势越来越大,但是我怎么能丢下爸爸,我决不能。 “不!爸爸,咱们一起走!”我宁愿和爸爸一起葬身这火海,我也不愿意自己走,丢下他,“爸,你起来,你可以的,我们可以逃出去的,只要你肯使点劲。”说着,我再次拉起他的胳膊。 火把他的脸烤的通红,他头上还在继续流血,我真是宁愿受伤的是我。 “知情,我的女儿,爸爸……爸爸对不起你。”他摸着我的手说,此时他的眼泪和血融合在了一起…… “爸爸,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我要是不来这里就好了。” “不!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爸爸死死地拉着我的手,“爸爸知道,自从你回来,你就……但爸爸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死,让她陪你一起死!该死的是她!”突然,爸爸眼睛里带着恨意说。 我当然希望她得到报应,我比谁都想。 “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真是痛恨我自己的软弱,我如此用尽全力,爸爸的身体却没有因此挪动分毫。 “是你妈妈,是你妈妈她还活着。知情,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就拉着那个女人一起死,她欠你的。” “爸爸,你在说什么?”我被惊得愣愣地看着他。 可爸爸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合上了。 这个时候陆长亭冲了进来,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让我横在他的胸前。 “不!先救我爸爸,你先救他出去。” 我冲他嘶吼,哭喊,但他依然将我抱了出来。 他把我救了出来,将我放在了地上,又二话没说地冲了进去。不久,他将我爸爸抱了出来,而他又再次冲了进去…… 我不停地摇晃躺在地上的爸爸,但他动也不动。我跪在他的身旁,将手放在他的鼻孔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接受他死去的事实……我觉得天崩地裂,一切都昏暗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要再我身上上演?难道我承受的还不够多么?我想我的的生命永远进入了漫长的黑夜,没有明天,没有曙光! 我哭泣的肝肠寸断,好像这世界只有我这一个声音,绝望的声音! “哭,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让他们付出代价,那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没错……陆长亭他说的没错,法律不给你们惩罚,那么我来让你们生不如死! 我抬头望向他,问道:“苏珊呢?” “死了。”他脱口而出,面无表情。 苏珊死了?我难过的想吐,有些快要承受不住了。 我们成了复仇的二人组,驾车往拆迁办驶去,决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们经过小路,行驶在长乐公路上。这条特别的路,令我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不久前,苏珊对我说过的话。想到这个,我立刻看向陆长亭。他是陆长亭么?还是另外一个人格?可想想,事到如今,就算他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又怎么样呢?他们罪有应得!他们死有余辜! 我们来到一户人家,是农村的平房,但门是带有时间日期的电拉门,那这里就应该是拆迁办。 我跟着他下了车,他看了看我,将身上的皮夹克穿在我身上,因为我是穿着睡衣出来的。屋里亮着灯,好多人在里面。我们穿过院子,又经过一条漆黑的走廊,来到一门前。他踹门而入,随即转身将门从里面锁上。这个动作很连贯,也很迅速。 与此同时,我打量着这个地方。是个大的办公室,有很多的办公桌,这里面有六个男人,目光都纷纷投向了我们。 我竟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令我动也不敢动,只站在门口。虽然来这之前,我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摆在我面前的毕竟是六条人命,我真是下不了手。 或许我太天真了,他们人多,也许死的会是我们。 “你谁啊你?”一个叼着烟的男人说。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貂,看样子是他们的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睛盯着他看,有那么几秒钟后,他走向他。当他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掐住对方的喉咙,只是一只手的力量,对方便面红耳赤的喘不过气来。其他人见状聚集过去。他察觉后,从后腰处掏出把□□来,朝上便是一枪。吓得那些人,没有人再敢上前,都退了回去。 我也快要被这枪声吓死了。 “我问你,火是不是你放的?”他松了松手,给他喉咙能够得以喘气的空间。 “不……不是,不是我。什么火?我不知道啊。” 他拿过那人手上掐着的半截烟,看了看,然后将正燃烧的烟头按在了那人的舌头上,疼的那人如狼叫般。他又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并打着了火,在那人嘴边比划。那人吓得眼珠子快要掉了出来,慌忙说:“大哥,饶命啊!” “我的字典里没有饶恕!”他冰冷的说。 他真的会杀了他们么?他会的,因为他不是陆长亭,他是另外一个人格。 “我再问一遍,火是不是你们放的?”他的语气告诉我,如果那人不说实话,他一定会开枪打死他。 “是……是我们。可是大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钱都已经打给那户人家了。而且我们放火前是放过鞭炮的……大哥,我求你了,我还有两个孩子要供,还有爹娘要养,你就饶了我吧!”那人的腿直发抖。 他一直没有松手,枪也一直拿在手里。他十二岁便开枪打伤过人,他绝不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我说过我的字典里没有饶恕!” 眼看着他拿枪的手抬了起来,我迅速地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你要干什么?”他对我怒吼。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会杀了我。 “你要干什么?”我没有被吓退。 “你不是也来报仇的么?” “可你不该杀人。” “走开!”他将我甩开。 不行!不可以!我一定要阻止他! 正当他拿枪对着那人的时候,我只好跑去拿起门旁柜子上的一个半米高的佛像,然后便朝他的后脑勺砸去。我猛烈的一击,他并没有倒下,我吓得胆要吐了出来。我将佛像扔到了地上,等待受死。可没想到,过了几秒钟,他倒下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这一举动,救了六个人的性命,但从此以后我也多了一项使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