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狄呐干,你说殿下这是何意?”
“你这还不懂?”平安引领掌柜出府的时候,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如此不聪明。
“愿闻其详。”
“殿下这是在帮你,把配方一次性卖给你,看似殿下赚了六百贯,但你确定能守得住这方子?”
“这……”
“你和殿下合作,虽然看起来你是在为殿下工作,可明面上的掌柜还是你,不仅赚了名声,还可以免去一切的后顾之忧。想要跟殿下合作的人比比皆是,如不是因咱俩的关系,殿下可不会和你说这些。”
“老朽明白了,以前的厍狄呐干已不在了,现在你已经是府上主事的吧。”
“承蒙殿下的恩典才得到了这份差事,殿下为人很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掌柜站在大门口向平安拱了拱手后就走了,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始终有些不忍才会说了这番话。
当初母亲离世后,他便到了黔州城讨生活,因体格弱小,加上另类的腔调,连城中西区的翠凤楼都不愿意给他一个倒夜壶的生计。眼看身上的银两所生无光,只能流落街头靠着行乞才可勉强填饱肚子。如不是那天大雨,自己晕倒在鱼馆门前,掌柜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并给了他一份生计。要不然现在的他可能已是城外乱葬岗的一具冷尸了。
转身,关上厚重的大门,平安收起了复杂而又带有心事的面容,一股严厉之色绝然而生。他很清楚,李家府上的主事,可不是个悠差。
…………
…………
接下来的几天,阎泽过的很暇意,开始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相比后世夜生活的灯红酒绿,对于他来说这种生活更适合。
府里开始流行起学普通话的潮流,阎泽每日也会偷偷的让平安教他唐朝说话的口音。到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平安这个主事每天除了必要的工作外,都在一个一个的教,说殿下听不惯他们现在的腔调,如果学不好,让殿下生气,就把男的卖去做苦力,女的卖到翠凤楼。吓的所有人每天都在不停的叽叽喳喳学说话,感觉比街道上的市集还要热闹。
整个李府除了平安没有遭受学话的折磨外,还有一个人正备受非人煎熬。
自古以来,不论是哪个朝代,民以食为天都是永恒不变的真理,自从看到前几天阎泽做的豆浆油条后,厨子就一直没有休息过,不停的给府里的人做美食,这种原本清晨吃的食物,却成了某些家仆的一日三餐。连晚上睡觉都在厨房里凑合着,生怕豆子没有泡好,惹得大家生气。平安有些心疼厨子每天拉磨弄豆浆,就买了头黑驴回来,并安排了一个机灵的丫鬟负责添水。
黑驴被大家起了个名字叫做小嘿,不是因为颜色的关系,而是因为别的驴拉磨都是欧啊~欧啊的,小黑却喊着嘿~嘿~
看着和睦而又馋嘴的家人,阎泽脸上虽然很轻松,但却比任何人都要心急。
“殿下,掌柜在外求见,现在正在门房候着,我看到他拿了一个大包袱。”身后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阎泽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
“以后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一脚揣向了平安的屁股。似乎不过瘾,又踹了两下小腿。应茸蹲在地上拿着抹布不停的擦着水渍,似乎害怕阎泽踩到后会很不高兴。
这几日和家奴们都混熟了,大家并没有再把阎泽当成皇子来看待的那种害怕,而是转为了一种尊敬。这种改变对于他来说是最满意的,毕竟九年义务教育告诉他人人平等,虽然现在还是唐朝,但是在李府里除了分工不同,并不分下人、丫鬟、奴仆。
“殿下,我刚才确实敲门了……”
“行了,你也别擦了,别划着手我还得掏钱给你看郎中,咱们现在都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勒紧裤腰带?殿下,你说的是绅么,是不是不合身了,奴婢再去给你换一条。”应茸睁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阎泽。
哎!该死的唐朝!真让人无语!
“让他进来吧,你去书房,把桌上的契约拿来。”
“是,殿下!”
看来掌柜还是想好了,一个大包袱,里面肯定装着贯钱,只不过不知道是六百贯,还是二百贯。他自己对唐朝的钱币换算并不是太了解,平安和应茸都对自己详细说过,但第一次见到百贯以上的钱财,还是有些激动,现在的李府把所有人兜里的钱加起来,可能都没有门口那两扇红朱漆大门卖之后多。
在唐朝通常一两银子折合一千文铜钱,又称一贯钱,就只可以买到二百斗米。但是在黔州一两银子却折合八百文铜钱。很多人都看到了商机,到长安用一两银子换取一千文铜钱,在拿八百铜钱到黔州换一两银子,中间的差价就是二百文铜钱。五两银子就可以赚到一两银子,真的是暴利。这也是为何到了唐朝后期通货膨胀严重的原因,原本五文钱就可以买到一斗米,后来就变成了十文一斗米。甚至二十文一斗米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