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点头，夹了一块肉放在安尘碗里，“嗯”，你跟死者认识？”

安然摇摇头，说：“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她们宿舍的另一个人。”

“哪一个？”慕凡视线看过来，有些意外地问。

他没有注意这边，安尘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片青菜叶子，又从自己碗里把慕凡夹过来的肉包裹顺带着送回去。

安尘眼神微动，说：“是那个戚然？”

他的动作太熟练，慕凡丝毫没有看出来来，反而在看到他夹过来的那片青菜叶子时，脸上堆起了笑。

“不是，不是……噢，好烫，好烫。”

“你慢点，又没有跟你抢的。”

她嘴里那块肉还没咽下去，又含糊道：“才不是，我认识她们宿舍的贝丽。她家里超有钱的，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她小粉丝，声音超好听，我还用她唱的歌当手机铃声呢，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你知道她跟她宿舍的那个死去的傅小言关系怎么样？”

“不清楚，一个宿舍关系应该不能差到哪里去。”安然说，“不过啊，她好像有病，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我自己不知道啊。”

安尘停顿了几秒，问：“谁有病？”

“就那个贝丽啊。”

慕凡轻笑，瞥她一眼，说：“你刚才还说自己是她粉丝，现在又说她有病？”

“那不一样啊，”安然端起一旁的橙汁，一口喝掉，“就因为是她粉丝才八卦呀，我经常看她直播，也在她粉丝群里，我看有人经常在群里发。”

“那是粉丝群吗，不会是黑粉吧。”慕凡感叹。

安尘反了筷子，敲了她一下，“以后好好学习就好，不要老看些八卦，还加粉丝群？不知道很乱吗？”

慕凡烫了口羊肉塞进嘴里，“你哥说的对，网络这东西太复杂，背后又太多未知，少接触为好。”

安然有些不痛快，清了清嗓子抱怨：“你们什么意思啊，以前我哥一个人唠叨我就算了，现在连慕队也叨叨我，你们俩是串通好了的吧，说是来蹭饭，其实就是合起伙来给我上思想政治课来了，好烦啊，早知道不回来跟你们吃饭了。”

安然开始打感情牌，可怜巴巴地说：“哥你好几天不回来，怪想你的，我可不是等你回来，听你唠叨的。”

“有个事我想问问，”慕凡抬头，沉吟了片刻，说：“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传闻，就是关于死者傅小言的？”

安然似乎是明白他要问什么，直接道：“慕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傅小言傍大款的事，对吗？”

慕凡笑着说，“聪明。所以，说说看。”

“我对这个传闻不太了解，我只知道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校园，学校论坛，贴吧，所有的地方都爆了，就一张照片，其实还挺模糊的，就傅小言一个人的脸很清楚，车旁边的人一点也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是个男人。”

“还有照片吗，拿给我看看。”

安然说，“你竟说笑，哪里还有照片啊，肯定都被删了啊。这要是传出去，不光她名声不好，整个学校都要跟着遭殃，帖子就待了几分钟，接着就都删没了，我都没来得及保存呢。”

“怎么了，你们怀疑那个男人啊？”

“合理猜测。”慕凡回她。

安然有些惋惜，说：“其实她人还挺好的，我看她挺乐于助人，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挺可怜的，我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会耍心眼的人。”

慕凡眉毛上挑，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耍心眼？”

安然一脸别逗了的表情看过来，“就看面相啊，感觉就是乖乖女的长相。”

“乖乖女就没心眼了？那可不一定，你哥哥常年研究人的表情，都不能像你这么自信地看个面相就断定是不是好人。”

慕凡见他不服气，继续说：“这一方面，我看你还是跟你哥多学学。不然啊，靠你这双自信的眼睛，早晚给看瘸了。”

“也不是啦，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安然说，“你们想想嘛，一个真正想傍大款的人会在榜上大款之后还去打工吗？直接躺着咸鱼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学校勤工俭学呢？这完全说不过去啊。”

“或许她喜欢那份工作。”

安然撇撇嘴，“慕队你可真敢说，如果不是因为钱谁会愿意勤工俭学啊，你可拉倒吧，我是不信。”

“你当然不用勤工俭学，你有哥哥养着。”

安尘埋头吃饭，全然不顾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没他什么事一样。

“这你可错了，我根本不靠哥哥养，我可以自己挣钱。”

“怎么挣钱？你也直播？”

安尘从清汤锅里涮了一棵香菜夹给他，神色自然地回答，“她不直播，她写小说。”

慕凡没注意碗里，而是看着安然，颇为惊讶，“写小说？真的假的，也让我拜读拜读。”

安然举起杯子，意思想跟他碰杯，慕凡看她动作明了，也举了杯子。

“咣”一声，酒杯相撞，两人相视一笑。

安然笑着道：“那不行，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怎么，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让看。”

安尘又夹了一筷子香菜放他碗里，说道：“她写耽美的。”

慕凡依旧没低头，面带疑惑地看过去，“什么东西？耽美？一个书名？”

“哈哈哈，你可真是要笑死我。慕队，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喜欢你”，安然兴高采烈地说，“咱们得再碰一个，你以后常来，我给你讲讲耽美里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行啊，”慕凡有点小兴奋，“好久不摸网络，都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什么。”

“我们喜欢……”安然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安尘瞪了她一眼，打断说：“赶紧吃，吃了回去写论文，不是还有好几篇没写吗。”

“对，”慕凡也教育道，“虽然大学生活是自由的，但竞争激烈也很激烈，如果你不努力，出来工作一定什么也不会，努力学习才是正道。”

慕凡说完终于低下了头挑捡碗里的菜，可这一看，脸色立马变了，“不是，这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吧。”

他看向安尘，不悦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安教授，你这样对上司就不怕我公报私仇？”

安然立马出来圆场：“慕队你就尝尝看，我哥调的蘸料配上绝对棒。香菜一涮，往蘸料一放，一口进去，哇……那味道真的，棒呆……”

慕凡撇嘴，挑起那一筷子香菜，没放入口中，直接举到了安尘面前，“你这么爱，给你。”

安然笑他，“慕队，你这样不行啊，我告诉你啊，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慕凡：“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词语。”

安然嘲他，“老古板，哥，他还不如你，你看看，太好笑了，哎呦，我不行了，要岔气了。”

所以饭吃到最后慕凡也没明白安然嘴里那几个词的意思，不过他不是傻子，即便不懂，他也能网页搜。

慕凡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一下一下划过，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不得不说的事是什么。

“慕队……”

“啊……”慕凡慌乱地扔掉手机，一个激灵站起来，因为没站稳，一个踉跄拽了身边的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