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停在她前方,箭矢上弦对准锦雉,可惜还未射出,隔空一只利箭率先将锦雉射死在地。
李映柔:……
苏恪悻然收弓,顺势一看,不知何时晏棠已经停在了不远处,鲜衣怒马,分外张扬。
“晏大人,你怎么跟来了?”李映柔眉尖攒起,话音带着浓浓的埋怨:“这锦雉我们先看见的,你怎么抢了?”
我们?
晏棠心生不悦,翻身下马走进树林,拎回锦雉栓在了她的马上,抬眸道:“陛下有旨,让臣来保护殿下。”
听到这话,苏恪脊背泛起一阵凉意,陛下对他误解颇深,如今派锦衣卫过来怕是盯梢的。
陛下跟长公主这两尊菩萨,他谁都不想得罪,环视一圈,暗忖着要找时机偷偷离开。
李映柔听到晏棠的话,不满地咕哝一句:“在围场打个猎而已,能出什么事?”
奈何圣意难为,她只能带上晏棠,安慰自己把他当成空气就好,一路上眼中只有苏恪。
然而天不遂人愿,当她追完兔子回来,苏恪早就不见踪影了。
李映柔愣了些许,扬声喊道:“苏哥哥!”
声音消散在山林中,无人回应。
李映柔转身,俏眼睃向晏棠,“苏恪去哪了?不会是你把他赶走了吧?”
晏棠站在一株茂盛的阔叶树下,日光透过枝桠斑斑点点落下,照的他面容愈发清冷,“臣一直跟殿下在一起,怎么赶他?”
李映柔心道也是,在原地等待一会,不见人来,只能意兴阑珊的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徘徊在深山老林中,嗒嗒的马蹄声蹿在一起,回荡在愈发促狭的小道上。
晏棠微夹马肚靠近她。
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她身上,纤长浓密的眼睫,挺翘的小鼻子,娇嫩的唇,全都清晰地映在他眸中。
滞了少顷,他问:“殿下昨日宿醉,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你消息真灵通,我宿醉的事你也知道。”李映柔乜他一眼,冷哂道:“我问你,我昨天穿得是什么颜色的抹胸?”
晏棠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稍纵即逝,“臣不知道。”
“那你这锦衣卫当的不行呀,难怪坐不上指挥使的位置。”她面上笑容欲浓,嘲讽道:“我以为这世上没有锦衣卫不知道事,看来你还得再加把劲儿。”
话刚说完,就见晏棠微眯眼眸,饶有深意的凝着她。
李映柔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前世两人关系匪浅,因而她挖苦起来没什么顾忌,但现在他们之间没有瓜葛,这话听到对方耳朵里,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山风骤起,拉扯着她的帽檐,玉珠系带微微摇晃,碰到面颊上留下一簇沁凉。
气氛有些变味,那晚的亲吻好似温柔旧梦,不合时宜地迸出来。
尤其是当晏棠靠近时,他身上馨香的气息随风蔓延,让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焦躁不安。
“天色不早了,别絮叨了,赶紧去找猎物!”
为了缓解尴尬,李映柔策马朝霄山腹里走。
越往深处猎物越多,两人渐渐沉浸在打猎的乐趣中。
射杀第四只锦雉后,李映柔下马,拔掉箭矢放回箭囊,又将锦雉绑在马鞍上。
晏棠环视四周,只见这边树木遮天蔽日,道路也开始促狭,忍不住催促:“殿下,这边已经快到霄山深处了,不能再往里面走了,我们得回去。”
“慌什么?”李映柔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肯依他,“再玩一会,要走你自己走。”
说话的空档,旁边忽然闪过一个皂色活物,像是一头野猪。
她眼睛一亮,撒腿就跑,不想放过这个肥硕的猎物。
少时李韶嘲她骑射不精,那她就给他抓一只野猪回去,晚上烤着吃,岂不美滋滋?
“殿下!”晏棠没她那么开心,狠哧一声,赶紧下马去追。
这只野猪好像中了捕兽夹,后腿流着血,被两人碾了一会,行动开始滞缓。
李映柔借此机会张开软弓,箭矢斩风正中野猪的脖子。
野猪“嗷”地叫了几嗓子,倒地没气了。
“漂亮!”李映柔自我赞叹,余光斜扫旁边身姿挺阔的男人,倏尔生出一丝恐吓的坏心——
利箭上弦,直接对准了他。
晏棠见她如此行径,转身与她面对面,淡淡道:“殿下这是准备连臣一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