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聿修和常小满带领部队进入西林河谷的同时,大沛朝堂越发动荡不安。
羡帝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每日靠着御医们的药物支撑着身体。
喻松节以商讨喻瑗与七皇子顾云铮婚事为由,来到皇后宫中。同行的还有其党羽礼部侍郎等人。
“皇后娘娘,七殿下和九殿下如今都在北戎边境,此时正是六殿下争取太子之位的最佳时机。”喻松节恭恭敬敬地对皇后献策道,“如今陛下已几乎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不如就由您替陛下颁布一道圣旨,立六殿下为太子。”
喻松节口中的六殿下,就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大沛朝六皇子顾文沅。
顾文沅是个智力有些残缺的皇子,自出生便被送往缙云山庄药炉先生处,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间,皇后对顾文沅不闻不问,认为自己生出这样一个孩子甚为羞耻,便从骨子里当这个孩子不存在。
那时,她本以为自己年级尚轻,再生一个男孩不是什么问题,可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她如今除了长公主顾子凌外,再没有第二个孩子。要不是娘家喻氏支撑,她这个皇后根本不可能坐的如此稳当。
事到如今,太子之位悬空,莒妃和幕妃表面和和气气,私底下都为自己的儿子筹谋着。一旦羡帝驾崩,无论是顾云铮还是顾云深继位,她这个太后怕是根本做不稳了。
想到这里,皇后问喻松节道:“可是皇儿他的智力缺损,怎么能继承大统……”
喻松节向皇后鞠了一躬,“皇后娘娘,正好似因为如此,六殿下才更适合当太子。”
“为什么?”皇后疑惑道。
“我朝信奉道学,讲究无为而治。而七殿下精于学,九殿下善于兵。这两位殿下从年少时便相互竞争,都想成就一番大作为。他们二位无论是谁继承大统,定将违背无为二字。相反,六殿下本就在缙云山庄长大,学的就是道家学说。更何况他自幼便无争于世,安静稳重,这才是继承大统的资质。”
其他大臣也跟着附和,一口一个丞相大人说的对。
皇后听他这么一说,仿佛有那么一点道理:“那就传本宫懿旨,将六殿下从缙云山庄接回来吧。”
“诺。”
很快,六皇子顾文沅回到京城的消息便传到了北戎边境。
顾云深手执密函,脸色冷如冰霜。
“怎么了?脸色如此难堪?”顾云铮走入帐内问道。
“皇后从缙云山庄接回了顾文沅。”
顾云铮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迅速沉了下来,“六皇兄?”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父皇的病更加重了。怕是喻氏要开始行动了。”顾云深在烛台上烧毁情报函,“没想到他竟然想拥立顾文沅为太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六皇兄这里有点问题。”顾云铮指了指自己的头了,“喻松节拥立他为太子,看来喻氏想要控制大沛朝堂的野心已经堂而皇之了。”
“你准备怎么做?”顾云深直接地问道。
“当然是不能让喻松节随了心意。”顾云铮把玩着腰间的玉牌,问道,“你之前前往西狄调查喻松节私矿之事有成果吗?”
“进展并不顺利,不过……”顾云深若有所思道,“雷聿修似乎也在查喻松节的私矿,他那里应该有了不少可用的证据。”
“既然有证据,为何他没有直接拿出来?”顾云铮问道。
“应该是这些证据不足以将喻氏彻底连根拔除。”
“他现在有一心一意去对付北戎魔教,表面上是为了阻止北戎实力增强,可你信不信,他一定是为了去查喻松节与北戎通敌的实证。”顾云铮恍然大悟。
“如果雷聿修成功,便可以彻底挖了喻氏这个毒瘤。”
“是,到那时你我推波助澜,将喻氏斩草除根。”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我现在身处边境,没有皇命不得回京。”
顾云铮眼角上扬,嘴角显露一抹弧度,“谁说我们不回京就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大沛京城传出了一首童谣:
腊月里,腊月花,
小傻瓜,要回家。
廿年前,弃于山,
廿年后,来争权。
百姓苦,社稷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