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怀江有个诸怀妖,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苏绾一无所知,只记得司空墨白当初遇上苏十一,两人开战的地方正是这诸怀江。
当时的司空墨白对着苏十一可谓招招下足了狠手,在仙力没有被压制下所驱使的烛龙剑,使得江面结了三尺厚的冰,结了半月余,哪怕晋升化神境所下的三道天雷,就连司空墨白都差点没扛过来,可这诸怀江面那厚实的冰却依旧牢不可破,可见天雷都无法撼动上古神剑的威力。
总而言之,没痊愈的苏十一与其说输给了比自己年纪小,内修还没自己多的司空墨白,倒不如说,全盛时期的苏十一都未必能战胜这把烛龙剑。
对比书里描写的小白,此刻被压制了仙力的小白,苏绾看着竟更为惊心动魄,因为睫毛精身上结的霜雪已经爬上了他的眼睫毛了,整个人瓷白如玉,仿佛有些透明,带着不真实的感觉,先前红艳的嘴唇,如今也已然煞白非常,快融进自己的肤色里。
“你没事吧?”苏绾小小声地想靠近他,自从苏绾被他放下来后,司空墨白便有意识地与她保持了距离,这会儿刚踏上前去,她就懂了,寒气自他周身而起,想来是怕伤着她。
可是她并无所感,寒气除了让她凉快点,倒没有别的毛病,她伸出手似是不经意见微微搀扶了他一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吧。”眼里少了之前的畏惧,更多是忧心,方才都是因为他在,苏绾是一点伤痕都没有受。
苏绾回头看着这个司空墨白,心里一股子酸楚就想往眼睛鼻子上涌了,虽然他先前那句“比较喜欢那个温和的司空墨白”这副言论也没有错,但是这个冷冰冰的司空墨白看着一点都不讨人厌啊,比那个假司空墨白好多了,神剑对他身体明显造成了极大的压迫,当时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分明吃力的很。
男人如今皮肤白如雪般,精致得像个假人,眉睫结了霜,手已经为不受力而把烛龙剑立在地上微微撑住自己,面子上却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模样,
司空墨白垂眸看下她,以及那双细软的手,微蹙了下眉,并没有挣脱她的手,稍晚了片刻,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你属火?”
苏绾眨巴了下眼睛,摇摇头,“我属鸡……”
司空墨白:“……”他不得不再次对灵修这个物种发起了问号。
苏绾迟滞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这属火是什么意思,真不怪她,司空墨白脑子里可能全是修行,可她如今脑子里全是食物,她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身体源源不断的攻击灵力给白冥珠,根本吃不消。
“嗯,我属火,我只是……有点饿了。”
万物有阴阳,阴阳生五行,苏十一确实属火没错,这副身体与他相生相克。
“你还会饿?”他侧头看过去,有些无可奈何,睫毛微垂扫过她那颗依旧在源源不绝灌输灵力的白冥珠,继而又沉默了。
司空墨白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下,并未多言,抬眸看向那个女妖,他哂笑了一下,举起烛龙剑,两指并拢捏决,只见女妖身下连带的荆条尽数破碎,单纯的肉身被举了起来,凝视着她,“看来,他是不打算过来看你了,走吧,带我们去诸怀君洞府。”
说完,便松开了钳制,半身结了冰的女妖仿佛被什么东西支撑着,悬浮在空中一脸痛苦地前进,那举在半空就被司空墨白冰住的手显得格外滑稽,本来娇媚柔情的脸,如今快冻僵得都快脱相了,带着几分苦痛,苏绾觉得还不如赶紧爆破吧。
“你不奇怪,她为什么听我的吗?”司空墨白拉着苏绾,跟在越华背后,淡然地问道苏绾。
“不奇怪啊,反正都被冻成这样了,换做我,肯定也会听你的啊,说不定你能给我个痛快。”苏绾慢呼呼地说道,眉毛微拧,撇了下嘴,小梨涡若隐若现,并不是甜美,而是一副萎靡蔫蔫的样子。
“……”司空墨白深深吐了口浊气,摩挲了下剑柄处的青龙玉,“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吗?”都一样胆小吗?
“当然不会跟我一样啦,这就是为什么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而她却惨兮兮地被你冻成这个样子。”苏绾觉得很不赞同,说完又试图去搀扶一下这个结了霜的睫毛精,结果他停了下来,苏绾奇怪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苏绾,你也看到了,被我的烛龙剑冻住后,任何人都无法反抗我。”司空墨白低沉道,顿了一下,“我不会阻止你去泑山,但是玉魄石,你是拿不到的。”
说完,司空墨白反手握住了烛龙剑,不经意间避开了苏绾的搀扶,也不知道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转头往前走的后背挺得笔直,墨发微有些湿,凝着霜花,可姿态尤其端正庄重,步伐轻盈。
苏绾手收了回来,低头看了看指尖有些失神,分明刚刚碰过去的人温度冷得渗人,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装什么?他以为自己是喝醉酒了假装没有醉吗?
她又不像他,才不会趁他病要他命。
她也疾步跟上去,软着声音说道:“你想多了,指不定我两今天都死这,沦为那个诸怀君的盘中餐,玉魄石谁都别想了。”
她依然隐隐对于今日要见诸怀君与当初司空墨白出现在诸怀江这事有了点联想和猜测,答案浮在心头。
“诸怀君你不需要操心,结界在松动,孙渚青应该在外面,届时你跟他走就行了。”司空墨白淡淡地说道,说完手又握了握烛龙剑,
苏绾并没有回答他关于孙渚青这话,而是摸了摸锁骨处,想起了那个水滴形的印记,略带几分讨好的神色,微抿着嘴,梨涡盈盈,柔声问道:“司空公子,你在我身上是不是上了什么法术啊?”可要帮我解开?万一你等等有个什么不测,没人帮我解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