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楚玉笑嘻嘻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即抢过车夫的马鞭扬了扬，眸光森冷语气凉薄地说道：“白日行凶倒是不至于。”她顿了顿，见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接着说道：“就是想揍你一顿，你看行不行？”

行个屁！

李飞雪想骂人。

“楚玉，你脑子是不是被撞坏了？我可是太守家的嫡女啊，凭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同我这般叫嚣？不就是商户女嘛，你就不怕我爹封了你家的铺子？”李飞雪越说越觉得此招可行，待她回家之后真的要与父亲商量一番才行。

楚玉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我一个小小的商户女都能被当今圣上赐婚给京城第一大世家顾家的嫡子做正妻，你觉得我会怕被你爹封铺子？他要是有那个胆子，他就封，不封是王八！”

李飞言在马车里听不下去，掀了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指着楚玉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骂谁是王八呢！”

楚玉甩了甩手中的马鞭，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谁不封我家铺子，谁就是王八。怎么着啊，李大少爷这么激动是赶着认亲呢？”

李飞言被气得牙痒痒，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楚家的丫头这么强词夺理、这么诡言善变？

他想骂回去，但随即想到一件事，又笑道：“楚家大小姐果然是能言善辩啊，怪不得把顾家公子吓得都不敢出门了。听说，他当初为了躲你，硬是闭门不出，连饭都不肯吃了。楚家小姐有本事，咱们可比不了。”说完，拽了拽李飞雪，一脸得意地说道：“小妹啊，你瞧瞧人家楚家大小姐，能把贵公子逼到绝食，这得是多大的本事啊，岂是咱们这些市井良民能够比拟的。以后啊，咱们见到楚大小姐可得记着远点走，能走多远就多远，记住了？”

李飞雪捂嘴偷笑，转头看了看楚玉，还作势福了福身子，貌似惊恐地说道：“妹妹刚才得罪了，还请楚大小姐手下留情，千万不要逼我绝食啊。”说完，就忍不住放肆大笑。那猖狂的嘲笑声都已经响彻了整条街面，有好多府邸的门房都探头探脑地看向这边。

楚玉也不恼，她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在对方的笑声还在肆无忌惮地飘荡在她耳边时，一鞭子甩到了对方的身上，鲜红的血迹立刻浸透衣衫，不待对方惊呼嚎叫，‘啪啪啪’又是几鞭子甩了过去，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均被她甩得血迹斑斑。

“啊啊啊啊啊——楚玉，你竟敢抽我，你找死——”李飞雪终于缓过神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撒了泼似的往楚玉的身上冲了过去，“我今天一定要撕了她！”

李飞雪仗着太守家嫡女的身份，在临州可谓是横行无阻，谁见她不得客客气气地叫声李小姐，走到哪儿不都是旁人巴结的对象嘛。

今天倒好，不仅当众被人呛白，现在还被人抽了鞭子。

“楚玉，我跟你拼了！”李飞雪彻底被逼疯了，挣脱开李飞言的手臂，铆足了劲冲向楚玉，却在身前半米处被人一脚踹开。

“李飞雪，你跟条疯狗似的在这儿乱喊乱叫什么呢？就你这伸手还想踹我姐姐，我看你是没睡醒做梦呢吧。”楚天天收回踹出去的腿，顺势掸了掸裙摆，嘟囔道：“你爹好歹也是太守，平日里没少在百姓之中搜刮民脂，怎么就不舍得给你买点好衣裳穿穿。瞧瞧，我鞋底都被你裙子上的银丝给刮破了。这笔账怎么算？你到底赔不赔？”

李飞雪被踹趴在了地上，浑身疼得她嗷嗷直叫，现在又听得对方这样侮辱她，更是直接哇哇痛哭起来，“哥哥，你快叫爹爹过来主持公道啊——”

李飞言早就被楚家姐妹的战斗力给吓傻了，如今听李飞雪这么一说，立刻遣小厮去请太守，随即便要上前厮打楚玉，却听得一声轻咳自身后传来，“李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李飞言还未反应过来，倒是楚玉闻听此言，身形微微一顿，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位紫袍少年，眉眼阴郁地站在暗影之中，见她望去，冷哼了一声，“我真的要怀疑，你是摔坏了脑子还是摔换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