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耳尖,抬高嗓门:“可不能再减了。”
洛丙礼面露慈祥,“那丫头说的是。”
他不再捋须,怡然自得将两手放在交椅手把上,“老朽已将具体的恢复事项开了张单子。”他指了指对面的木桌,“切记要收好。”
妙瑾应了声是。
巧儿走到洛丙礼与江秉清之间,左瞧右看之后,疑惑地看着洛爷子:“洛爷爷是准备着要回祥林坡了?”
洛爷子一笑,“老朽早该回了。”
她又瞧了一眼江秉清,“洛爷爷不如在京城多待些日子,江太医也省得老是挂念您老。”
洛爷子保持着微笑,“往后就不必挂念了,老朽这徒弟已经答应要回去传承医术。”
巧儿一怔,转过身,恬淡如常,“秉清哥哥,果真是要离开?”
江秉清低着头,扯了扯长袖,无关紧要的回道:“皇宫算是待腻了,想出去做个赤脚乡医。”
“那……,不回来了?”
他轻轻回了句嗯。
这一“嗯”字像戳破了她的心事。
她眼眶红润,声音略带一丝哭音,“那巧儿怎么办?我可是为你才入的宫,没有特许宫女是不允许出宫的。”
江秉清又抬起眼眸,“巧儿姑娘,并非江某是个无情之人,只是江某想遵从内心的想法,在此只能给姑娘赔礼了。”
巧儿眼中希望湮灭,她颓丧着脸,半天没说话。
……
江秉清与他师父已经离去良久,巧儿却依旧傻傻地站在原地,闭月与羞花识趣的出了门。
看她如此难过,妙瑾也很受煎熬。
思虑许久,她步履沉重走上了前,柔声细欲唤了声:“姐姐!”
她只想给这个小身板一个安慰。
巧儿一把拥住她,开始嚎啕大哭,“我怎么就如此命苦,幼时没了家,大了却又成不了家。”
巧儿边哭边说,哭到伤心处时,便拾起她的衣裙拭泪。
妙瑾也不大会安慰人,只是口中喋喋不休重复着:“好了,好了,不伤心了,不伤心了,……”
巧儿哭诉了好久,从最开始的家门不幸到自己的身世悲惨,再到此刻的爱慕之心遭人拒绝。
反正,就一个字——惨!
她最听不得这些煽情的故事,尤其还是这种带大段的,那哭得是眼泪鼻涕哗啦啦一片。
“姐姐,你放心,就算日后你不想嫁人,妙瑾也会侍奉你,直到为你养老送终。”
这安慰人的话倒是头回听说,巧儿被逗的哭笑不得,“谁说我就会死在你前头。”
她拂去面颊的眼泪也被自己逗乐了:“妹妹还不是跟朱尧媛学的。”
巧儿又最后一次掀起她的衣裙,抹了抹鼻涕眼泪,“今日也算我表明了心意,他虽婉拒了我,但心里却彻底释怀了。也只能说我与他有缘无分了。”
她能想明白也好,毕竟单相思很是折磨人。
巧儿又叹了口气,焉哒哒说了声:“感觉有些乏累,我想先回屋躺躺。”
妙瑾立马颔首弓腰,“姐姐就先请回屋歇着吧!小的待会儿为您老奉上安神汤。”
巧儿摆出一副老人家的架子,“那老身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