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
酒足饭饱。
长街短衢,嘈杂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的一派祥和!
沿街处处可见奇珍异兽,没有一只能丑过饕餮。
南颜长长舒了口气,她是第一次兜里有金币出国公府闲逛,因而看见什么都新奇无比,逛着逛着,她逛进了一家药铺,迎面跟南芷与她的一众仆拥打了个照面。
南芷面容憔悴,甚少装饰,只着了件碧波水烟阁的纱裙,我见犹怜,哪里看得出半分往日里的嚣张跋扈?
她最近可不太好过。
老爷子没收了二公子南夙打理内务的权,又施以家法打得他肋骨断了足足六根。从不着家的南夙,破天荒搁家里躺了好几天。
南芷是出来替父亲买药的,她正婉转思量着如何讲价,哪知余光里就看见南颜买了一袋奇花异卉,听了价格,眼皮子都不带抬,就将炼金币摆在了桂格之上。
这个蠢货!她竟是如此败家!
要不是蠢货南颜,她南芷,堂堂国公府千金,名门贵女,风头无两,怎么会沦落到区区碎银都要讨价还价?!
南芷气恼,推开给她介绍的店伙计,便准备教训南颜。
她走得步履生风,刚要接近,忽然——
只见一只奇丑无比的巨兽,咧着血盆大嘴冲她龇牙。
它不笑还好,一笑,竟将南芷活生生吓得晕死过去。
异兽拿前爪挠了挠头,眼里满是无辜——它见她过来,想是认识,便想跟她打声招呼。
“这……”
异兽大为尴尬,不禁嘀咕,“胆小如鼠,还不如小蠢蛋呢!蠢东西,你说是么?”
南颜没看到,她付了账还有很多地方想去,便往外走。
随南芷而行的一众仆役纷纷簇拥而至,仗着人多便不准她走。
“怎么的呢?”南颜不解。
异兽尴尬得直搔脑袋,“靠!他们怎么跟碰瓷儿似的,她往我们这挤,我就冲她笑笑,什么都没做,她自己就昏死过去了。”
“做人做兽都要自信一点。”
南颜悠悠道:“把‘似的’去掉,他们就是来碰瓷儿的。”
他们不准她走,她也不急。
南颜继续留在店内同伙计温声询问着各色丹药的用途用法,尽量多的了解异界生存常识。
那只异兽便被当做‘兽质’留在原地,被一大群仆役团团围住。
它看着他们。
他们看着它。
然后。
它止不住嘴角,哈喇子便沿着鬃,躺了一地。
他们也止不住嘴角,抽搐不已,心里发毛。
场面一度异常诡秘沉默。
好在南芷醒了,好在南芷还能醒来。
围堵的仆役便跟重拾尊严似的,叫嚣道:“就是一只畜生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来!”
异兽也学着他们,叫嚣道:“你我都是一群四个蹄子的畜生,怎么,你们哪里来的优越感呢?”
“再看——把你们都吃了!”
它不用逞凶扮狠,就已经凶相毕露;能通人话,混迹在人境的,便只有步入圣级九阶之后的兽,凭国公府家废物小小姐,哪里来的这么个坐骑?
好像能看懂他们疑惑似的。
异兽很实诚,同对方交代自己的底,“遥想当年,我也是受百兽朝拜的……算了,说多了你们也不信,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