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赵家公子,极有可能是个凶神恶煞的狠人。
但是,当赵榭和小内侍从门外进来,众人借着手里的火把,看清赵榭的脸以后,心情简直复杂到了极致。
首先是震惊——
震惊这位公子怎生得这般俊美,竟比旁边三位姑娘都要扎眼!
其次是惊悚——
惊悚他一个身体瘦弱、笑容阳光的男子,说出来的话语竟如此狠毒!
最后则是恐惧——
恐惧他看到院中这般场景,仍能笑着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
“爹,有客人来访,为何不备酒席。”
赵榭将门关好,锁上门闩,走到赵俊旁边,扶起便宜老爹,将目光从老爹脸上的淤青,扫至枣树下的三姐妹。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爹摔倒了也不过来扶?”
“诺!”
三姐妹如临大赦,赶忙从枣树下,越过那群脸色难看的家奴靠了过来,对半躺在地上的赵俊又哭又嚷。
“爹,你没事吧。”
“让女儿看看!”
“这里都青了呢?”
“无碍,无碍,只是摔了一下。”
赵俊随便糊弄了三个姑娘一句,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前方的儿子身上,但不知为何,他总觉今日的儿子不太对劲。
赵榭被便宜老爹的目光打量得很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向前踱去,随后站定,看了一眼右侧目光呆愚的韩家公子,然后向身前惊疑不定的韩辉拱手施礼道:
“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素端宽大的方袖,将赵榭的表情全部遮住。
是喜,是悲,韩辉无法看清。
但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他的思绪不禁一阵翻涌。
若是在这里,杀了赵氏父子……
不妥,这旁边的内侍定是秦王派来的,一旦被秦王所知,终是不妙。
可若是离去……
也不妥,门闩已关,虽能重开,但这般仓惶离去,未免有失韩家威风。
想着想着,韩辉赫然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面前,丧失了主动。
而此时此刻,他所带来的那些强壮的家奴也如院中那颗歪脖枣树一般,成了无用的摆设。
韩辉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压下心中的惊惧,面无表情道:“赵公子这是何意?”
赵榭放下手臂,笑道:“家中虽然清贫,但见客人上门,却也愿意设酒杀鸡做食,招待尔等。”
这少年好深的城府!
近距离看着赵榭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韩辉在心中直呼妖孽的同时,亦对赵榭忌惮不已。
平心而论,这般容貌,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看了都不由得心旌动摇,更何况那未及冠的少年秦王?
如此想来,这赵家公子岂不是定能赢得秦王的宠信?
真要这般,自己还有必要与赵家为难吗?
一时间,韩辉有些举棋不定。
但看着旁边的儿子,他又很是不甘。
毕竟,自己操劳半生,不就是为了这个傻孩子能过得好一些吗?
想到这里,韩辉看向赵榭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今天,这赵家姑娘我儿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