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出身二世三公之世家,但门庭却已落寞,如晏一般是个落寞士族,若无君侯岂有机会振兴家门?孟遵当省之。”
说完何晏也转身离去,周循向着何晏的背影鞠了一躬。
其实周循之所以今天出言为张家求情,全是因为那天顾承来找周循。
顾承不仅将张祗的信件交给周循,同时还和周循说了些话。
顾承知道周家如今攀上了夏侯称,希望周循不要忘了自己出身江东,也是半个江东人。
顾家愿意推举周循为江东士族之首,待在周循的庇护之下。
周循虽然婉拒了顾承的提议,但是周循有些心软。
还是不忍心江东的这些老熟人落得向顾家一样。
张温又曾经教过周循学问,才有了周循今日求情的事情。
另一边石苞驾着车载着夏侯称向军营驶去。
“仲容,我是不是对江东士族过于严苛?”
“这些士族犹如田间硕鼠,留着他们只会自缚手脚。君侯之法虽然严苛,但确是最好的选择,有利于君侯掌握江东。”
“不过苞有一事不明,君侯为何认为张祗并非诈降?”
“我何时说过张祗并非诈降?无论降魏一事真实与否,吴国何人可挡我麾下铁骑?要的只是一个出兵的借口。”
过了一会儿,石苞笑着谈起孙权。
“若是降魏一事为真,那这吴王到真是昏聩。”
夏侯称大笑了几声。
“孙仲谋早年亲贤贵士,纳奇录异,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数十年。然性多嫌忌,睚眦必报,果于杀戮。孙氏数十年之基业,将由暨艳案始。”
对于东吴的作战计划很快被下达至各部。
夏侯称从众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邓艾的关注点和石苞差不多,都是军事方面,但是二人对于江东士族的处理建议如出一辙。
王濬的意见则和何晏相似,那就是降魏的世家必须严格按照大魏的要求,不然大魏的世家都是严格遵守规定。
凭什么江东投降来的世家就可以例外?
搞私人武装和圈地一直都是皇帝的底线,不容触碰。
世家们都是在背地里悄悄的圈地,以分家的形式等等。
而私人武装要么胆子大像司马家那样豢养死士。
要么就干脆不武装,只留百人守卫庄园,反正如果境内有大批贼寇,那属于州郡长官的失职。
世家们是可以向政府寻求补偿的,而且他们也乐于这么做。
毕竟损失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反正账目都被贼寇毁了,只管张口要就是咯,要到多少算多少。
至于得罪江东世家,夏侯称一点也不在乎。
现在的江东士族们,和夏侯称一直有贸易来往。
夏侯称从他们手中收购原料,制作成精美的香云纱,然后再卖回去。
现在工坊移到越县之后,贸易就更加频繁,这也是先前这些世家们不愿意抵抗的原因之一。
毕竟做什么都需要钱财,真打毛了夏侯称。
贸易一关,这些近年来变得富裕些的世家们,只能回去继续剥削治下百姓,如此才能维持奢靡的生活。
而剥削是远远不及贸易来的快,这是竭泽而渔的做法。
而这些世家们和孙权很聪明,他们知道发展商业和农业才是东吴的根本。
原先历史上,东吴在境内大规模屯田,同时多次开辟海路,寻找商机。
这不仅为东吴买来了马匹,也为东吴打下了基础。
孙权开辟海路,为的不止是辽东的马匹,同时也为了促进经济,赚到足够的钱财好支持对外战争和内部消耗。
这就是为什么东吴后期的国力要高于季汉的原因。
虽然战斗力很搞笑,但是东吴是不缺钱粮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吃饱了饭,才死在战场上的。
而季汉的北伐,钱粮一直是困扰在头上的难题。
不单单是运输钱粮困难,仅凭一个益州,也很难支持庞大的军费开支。
而益州又断了和魏国的贸易
仅凭对穷苦的少数民族,和猴精猴精的吴人的贸易,远远支持不了频繁的北伐。
半个月的功夫,夏侯称就在越郡集结好了军队。
夏侯称写了一封信送给张祗,让其配合魏军取下二县。
更为重要的一点,夏侯称希望张祗可以派人在附近州郡宣传一下张温的事情。
把这件事情放大,在民间放出真相,乱一乱东吴的民心。
后来这“谣言”在江东越传越广,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