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出现在门口,苏纨绔拎着酒壶从马背一跃而下,欢欢喜喜踏进门。
小院,阿芝面无血色地瘫软倒地,坐在竹椅的盲眼小姑娘身子僵直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么。苏玙笑问:“怎么了?怎么一副受惊过度的惨样?”
“是、是宁少公子来了,他要对主子不利!”寡言的小丫头第一次抢着回话。
听闻宁昼来过,苏玙举目环顾,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竹椅前:“他做了什么?”
灵渺恍然惊醒,丢了竹杖扑到她怀抱。
从头到尾目睹所有的阿芝绝望地想,坏就坏在他什么都没做,连碰她们一下都没有。贸然告诉家主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瞒着她动了杀心,家主可会信?
“手怎么这么凉?”苏玙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会是这么一副画面,拍了拍小姑娘颤抖的肩膀,她沉了眉:“阿芝,沏杯热茶来。”
“是。”
小丫头软着腿走开,少女埋在未婚妻胸口呜咽一声,身子瑟缩,当真像极了委屈地说不出话的小猫。
心口被熨帖着,苏玙暗道小姑娘又在占她便宜,笑着把人横抱起来朝屋里走:“小麻烦。可是阿昼说了难听的话?”
“他…他很讨厌,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没给你丢脸。”
“放心,放心,我替你教训他。”
“可是…可是你也好讨厌……”灵渺红着眼圈从她怀里冒出头。
苏玙面上生恼:“我怎么讨厌了?我可是为了你下了宁晞好大面子!”
她看起来凶巴巴的,胆子芝麻粒大的小姑娘脑袋再次缩回去,不忘朝未婚妻胸口拱了拱:“你的朋友很讨厌,所以,你也好讨厌。我没说错呀。”
“别乱动!”她咬牙切齿,耳根升起一点子不同寻常的热。
小姑娘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羞窘之余却把那句话听进了心——所以宁昼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吓得小奶猫一心要在她怀里求安慰?
心口被软绵绵地撞了一下,还从来没人敢对她做这事。她径直呆愣,那句‘大胆’窜到嘴边,还没喊出来,苏玙变了脸色:“欸?怎、怎么了?”
稚嫩单纯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嗓音弱弱的:“宁晞派人欺负我,阿玙为何也要欺负我?我不能在你这里哭一哭么?你…你凶什么凶?”
她唇瓣嘟着,看起来格外水润,脸颊布着泪痕,用最怂最软最弱的语气凶了边城最不讲理的女纨绔,要命的是,苏玙没觉得恼怒,竟是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胆子小,原是冤枉你了。”
没被凶回来,聪明敏感的小姑娘脸继续埋在未婚妻胸口,害羞地忘记了宁昼为她带来的恐惧:“我全部的胆量,都是阿玙给的。”
都是阿玙给的……
心尖被狠狠戳了下,苏玙凝在眼尾的调笑敛去三分,双臂不知为何将小姑娘抱紧了些。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里腾起一丝恼羞成怒:“你这只奶猫,刚才是不是又在哄我!?”
薛灵渺被未婚妻的肢体语言安慰地妥妥贴贴,心里冒出些微的小得意,只敢躲在她怀里小声哼回去:“你才是奶猫。”
了不得了。踢开门苏玙想把她重重摔在床上,最后实在狠不下心,抱着人稳稳当当放平,手还没从她后背完全撤出来,就被小姑娘用不小的力道扯了衣带。
苏玙脚下失衡栽倒在她身上,意识到两人动作暧.昧,她抬起头没好气地斥了声:“胡闹!”
“不要走,阿玙……”
“我有说要走吗?”她头疼地撑着手臂站起身,坐在床沿一个人平静半晌,回味着方才一触即分的柔软,眼睛微眯:“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她终于问了,少女眼睛弯弯神情骄傲地扬了唇:“知道!我在撩.拨阿玙。”
呵!苏玙快要气炸了,想骂她轻浮,又觉轻浮一词委实与天真的小姑娘相去甚远,她烦躁地瞪圆了眼:“胡乱撩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发脾气的样子应该很可爱,看透女纨绔本质的小姑娘此刻胆子相当肥:“你我还用谈代价二字吗?”她张开手臂,腼腆期待:“嗯,被吓到了,要阿玙亲亲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