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而来,快意而去,如侠客醉酒,世间喧嚣无需理会。她用短短三年时间败光家产,从富贵窝里走出来,一跃成为边城最心无挂碍的纨绔。
这是苏玙选择的活法,没什么不好,开心最重要。
没必要为了旁人脸面活着,爹爹去后她就只是她——苏玙,苏子璧,秀水城有名的女纨绔。
“热。”
“嗯?”苏玙眼睛晕着询问。
少女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被子裹着,好热。”
她还想说,阿玙身上太热了。热度透过衣衫传到她肌肤,热得她有股流鼻血的冲动。
苏玙笑着放开她,想着以后要对这个玩伴好一些,她从衣袖抽出锦帕:“灵渺,别动。”
“我不动。”她乖乖站好,娇弱的身躯裹着单薄里衣,绣着雅致兰草,开着白色小花,衣领处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肌肤,漫着香气。
扬起手的一霎苏玙被她纯真的面容晃了眼:“弯腰,别笑了。”
“是笑得不好看嘛?”少女敏感的心被刺了一下,嘟着唇弯下腰。
苏玙吞咽了一声口水,顺着衣领敞开的风景看去,绣着金丝的小锦鲤活灵活现,仅能看见一角,也仅是这一角,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纨绔第一次领教到女色的威力。
“阿玙?”额头的汗淌到脸颊,有点痒,她忍耐着等未婚妻替她擦拭。
爹爹说感情若非一见钟情,都是朝夕相处得来的,细水长流也很好,给彼此留着进一步的余地,天长日久,介时想分开都难了。她抱着如此打算,打算了千次万次,还需阿玙配合。
从江南而来,为了解决自己的余生。阿玙乃良人,诚如她所说是最好的归宿。这世上男男女女甚多,她只对她熟悉了解,对她生出信任渴望。
汗珠滑到下颌,少女隐忍着皱了眉:“阿玙,我……”
柔软的帕子抹过她的下颌角,苏玙贴心地摩挲一二,为她缓解恼人的痒:“好点了吗?”
“嗯。”她眼睛弯弯,心无尘垢,清澈如溪水旁的小鹿。
苏玙故作正经地替她掩好春.光乍.泄的衣领:“小锦鲤怪好看的。”
“小锦鲤?”灵渺回想她方才的动作,低呼一声:“呀!你——”你偷看我!
“我?我怎么了?”苏玙红着耳朵尖:“那么小的小锦鲤,我才不感兴趣。”
“啊……”纯粹无邪的小姑娘不知该惊讶未婚妻偷看她一事,还是该难过未婚妻不感兴趣,她如同阿玙手中的提线木偶,所有的情绪不由自己掌控,软绵绵地反驳:“你刚才还夸它好看。”
苏玙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没好意思否认。
“你偷看我是不对的。我们还未成婚。”少女神情稍显严肃,锋芒内敛地可爱。
苏玙眼里生出浅浅笑意,刚要摸她的头,就被接下来的话堵得喉咙一噎:“小了不感兴趣,那变大了呢?”
战无不胜的女纨绔在这话里失了先机,她摸了摸鼻子,捋了捋耳边长发,拿出平素在玩乐上的态度与之探讨:“这东西,很大也不好,就再大一丢丢,不,两丢丢?也许可能勉强会有小小的兴趣……”
少女一言不发,苏玙扶额,快速下了定论:“这事,谁说得准呢。”
本以为这场谈话糊里糊涂结束,三日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神神秘秘地喊了未婚妻来到闺房:“阿玙,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苏玙忙着去北市赛马,下巴微抬:“快点,一会我们就要出发了。”
这个节骨眼小姑娘不敢再卖关子,克服了羞怯从床头枕头下取了一物手抖着送出去:“花钱请边城最好的绣娘订做的。如你所说,不大不小,阿玙应当会感兴趣?”
“什么?”苏玙扬手展开,被那条不肥不瘦不大不小的锦鲤惊得目瞪口呆:“你…你送我这东西做甚?!”
“哄你开心呀。”看不到她的表情,灵渺急于解释语无伦次道:“我、我没有不知廉耻,只是到底贴身之物,我想阿玙自己有了,就不会再偷看我的了……”
呵!苏玙气得头晕:她偷看的是肚兜上的锦鲤吗?她在意的是锦鲤大小吗?她感兴趣的明显是——
罢了。
她将精心订做的‘小锦鲤’收入怀,眼皮一翻:“你呀,距离不知廉耻还远着呢。”
“阿玙……喜欢吗?”
看她又是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苏玙心下一笑,风流肆意地把人抱起来:“喜欢。走,带你赛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