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玙把小姑娘带来赛马场是几个意思?还被宁大小姐撞见了,今日怕是难玩痛快。
至于看热闹?
笑话,苏玙的热闹岂是那么好看的?再说了,宁大小姐也不是好相与之人。
勒马人前,来不及寒暄,苏玙回身抱少女落地。
冲这细致劲,纨绔们眼睛瞪得个比个的圆: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一向沉迷玩乐的苏子璧这是要近女色了?
仔细端详,不愧是苏玙看中的人,栽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亏。
宁晞神情复杂,阿玙前脚为了盲女夜闯将军府打得胞弟重伤,后脚就敢带人来赛马场,这是生怕她不恼吗?还是说阿玙存心要和自己反着来?故意气她呢!
“乱看什么?”苏玙虚揽着小姑娘细腰,眼神尤其不客气。
众纨绔被她看得缩了肩膀,急忙收回视线。此人连宁昼都敢打,打他们根本不在话下。没人想挨打,是赛马不够爽吗?
边城四少有默契地用余光瞥了瞥宁大小姐,但愿还能爽起来,可别到最后两个女霸王闹翻天,他们遭了池鱼之殃。
宁大小姐在外人面前素来注意形象,她同苏玙阖首轻笑:“阿玙好兴致。”
苏玙眼神好,一早看到了她,之所以不理会皆因心里还别扭着。她反感宁晞拿她当私有物霸占的行径,反感一件事特意嘱咐了她依旧我行我素。
打了宁昼不过是怀着一口恶气的警告,宁晞若聪明,就该知道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她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权当回应。宁晞对她多纵容,被当众落了颜面风度依然在。
没想到少女会跟来,她从腰间扯了一块玉佩当做赔礼:“阿昼莽撞,我代他向你道歉。”
玉被不容拒绝地塞进灵渺掌心,硌得慌。
知道她一遇上宁晞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分明她自己就是只十二分乖巧的小猫,又奶又怂。苏玙被这设想逗笑,提醒道:“不想收,可以退回去。”
“她应该道歉。”灵渺倔强地扬起小脸:“玉佩我收下了,只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她口吻过于认真,仔细听还有一分规劝意味,宁晞暂且忍了这口气,守在兄长身侧的云缺却忍不得,冷笑:“区区盲女,也敢对宁姐姐放肆?”
“四弟,休得无礼!”担心苏玙发难,云溢有意无意地挡在傻弟弟身前。
少年不认同:“三哥,你刚才听到了,是小姑娘对宁姐姐无礼!”
看不到周围有多少人,看不到他们隐晦打量的眼神,势弱的少女不愿丢了未婚妻面子,勾着苏玙小拇指,挺胸抬头,不卑不亢:“你错了,是宁晞对我放肆在先。”
“诚心的致歉一次就够了。”宁晞看向一直未作声的苏玙,笑得云淡风轻:“我向来放肆,为了阿玙,情愿做出改变。”
还不懂得争风吃醋的少女得理也让人,表达了己身观点,干脆闭嘴。
空有一身战斗力的宁大小姐,无奈一拳打在棉花,对方不痛不痒,浅笑嫣然地挽了那人臂弯,看得她醋海翻腾。
围观的纨绔们看惯了后院是是非非,再看忙着摆弄苏玙手指的小姑娘,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来——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可爱,岂不知对面的宁大小姐都要恨死她了吗?
“行了,还玩不玩?”苏玙五指收拢拒了小姑娘无聊的消遣。
她不爱和宁晞搅在一处很重要的一点是宁晞总能凭一己之力坏了兴致。没兴致还怎么玩?久而久之,她宁愿拉着宁昼玩。
这点宁大小姐自己也清楚,当下不再多言,随众人跃上马背。
“阿玙带着薛姑娘,能赢吗?”
“不劳阿晞费心。”苏玙声色冷淡,继而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怀里的少女,柔声安抚:“赛马而已,不要怕,我会抱紧你。有我在,摔不了。”
“我信阿玙。”她对未知的一切都感到稀奇,感到恐惧,若独自面对定要吓得面无血色,但和阿玙去冒险哪怕摔了也无妨。因为知道有人会扶她起来。
不止是赛马,漫长人生路,她们都会相互扶持,若现在怕了,以后怎么办?
准备就绪,赛马场年轻的面孔洋溢着这个年纪最闪亮的斗志,小姑娘含蓄低头,放轻松地倚靠在未婚妻怀里,在侍者一声令下前,她道:“阿玙,你尽管向前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