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咬牙不敢再动，却见她呼吸越来越微弱，铁青的脸色变得苍白。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护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他身上的天使下一秒就会抛下他飞上天堂。

他颤抖着小心翼翼捧着苏莹初苍白毫无血色冰凉小脸，声音也颤抖起来：“莹莹，对不起，对不起……”

苏莹初毫无反应，身体一动不动变得冰凉。

苏莹初在洗澡的时候，医生就打电话来让赶紧送回去，她的身体各项机能搜十分衰弱，如果好转怕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随时需要抢救。

难道刚才他的所做作为是在她即将溃败的身体上压上最后一集重击吗？

一护心里一直紧绷的弦猛然间绷断，痛苦和悔恨此时全都涌上心头，他到底不应该尝试这样极端的办法！

他颤抖着：“莹莹，你看看我，别抛下我。”

“别抛下我……”一护眼眸逐渐盈满泪水，“你怎么能抛下我？是你把我捡回来的，教我生活，教我说话，现在我刚又能力照顾你，你就要离开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放在一护胸前的小手抽动一下。

这时候正敏感的一护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微弱的动静？他眼睛看向窗外的烟花，“本来我的世界一片昏暗混沌，那天我头痛欲裂，忽然间一道光撒下来，我就看见你纯洁动人的脸庞，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女神。从此以后我就一直追随你。”

一护就这样让苏莹初坐在自己小腹上，他靠在窗边，两人呈字形坐在飘窗台上。窗外绚烂华丽的烟花，窗幔上星星点点柔美灯光，若不是一护温柔低沉的诉说，这样的场景分明就是一幅温馨动人的画。

一护一边流泪一边述说着他们相识以来共同经历过的种种。

他们人海中相遇，黑暗中他救了她，地下室里狼狈的她为更加狼狈的他剪头发，他找到工作为她送饭，她发高烧他全力照顾，两人在游戏厅疯玩各种游戏……

故事越到后边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残酷，曾经天真倔强的两个人都是伤痕累累。

一字一句，温柔平缓却又情真意切。

这些经历说着说着，一护也越来越释然，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原来他们已然经历这么多事情，轰轰烈烈，荒诞离奇。

有些人怕是一辈子也经历不到其中一件，想来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只是往后的日子，没有她也不会再有任何色彩，这样想着，一护的心也如同沉入冰窟，全身冰凉。

虽然苏莹初已是弥留之际，但是一护说的话她还是能听见的，同时也勾起她脑海里的记忆，往事一幕幕如电影一般伴随着一护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播放。

一护说的都是一些两人在一起高兴的事情，但是不知怎么，苏莹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护被王顺景手下砍得浑身是血的模样，奄奄一息。

这是苏莹初永生难忘的画面。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脑海里满身满脸是血的一护跟眼前的一护重合在一起，她的眼神渐渐聚焦，眼前血色一护消失，只剩下苍白无神泪流满面的一护。

苏莹初感觉心底漠然一疼，冰凉紧撰的小手放松下来抵住他坚实的胸膛，倾身过去：“一护，你……怎么哭了？”

感受到她的动作，一护震惊回过神，却看见她的精致小脸越贴越近，冰凉的小蛇头舔舐掉他眼睛下边挂着的晶莹泪珠。

这突然的清醒和亲昵，叫一护瞬时间脑袋空白，不知该作何动作。

苏莹初添走泪珠，再一看那含泪的双眸，幽幽映着自己和烂漫闪烁的烟花，眼神几分痴迷几分凄楚几分喜悦几分不可置信，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