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人都可能会做坏事。世上的人多为中庸,不算绝对的好人,也不是绝对的坏人。人人称道的善人,未必没做过坏事。千夫所指的恶人,或许也曾做过好事。”紫茉叹息着。
凤语兰见周稳婆家里也查不出什么来,便带着人先回驿馆了。
才刚回去,沐诀便问起去搜查的如何。凤语兰也就仔细的说了一遍,“也没什么有用的。苏姐姐醒了吗?”
“醒了,她说稳婆接生的时候,孩子明明已经出去着了,稳婆却把孩子往里面推。”沐诀脸色阴沉。“即便不是要谋害忘苏,也是要害孩子。”
羊水破了之后,孩子若是总不能生出来,是会闷死的。
稳婆那样做,孩子明明好好的都要被折腾死了。指使稳婆这样做的人简直是其心可诛。
“看稳婆自杀了就知晓没冤枉她。”余沁恨恨的说道。若是没做亏心事,哪里至于自杀。
“可惜什么有用的也没查到。”凤语兰说话都闷闷的。想到很可能做这样恶毒事的人始终都找不到,她便觉得心里膈应的难受。
明明知晓有人躲在暗处伤人,却怎么也无法把那人给揪出来。
“对了,两个稳婆既然是中毒,她们是怎么中毒的?”余沁忽然说道。人会中毒,总是要接触了毒药才行,或者吃进去了,或者是放在香炉里,又或者是浸泡在衣物上?
她们一直住在驿馆内,稳婆似乎都不出去逛的,能下毒的人很可能就在驿馆里。
正值国丧,其实最近除了非要出去采买的人,几乎上是很少有人往外跑的。
“让两位大夫仔细把屋里都检查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到二人是如何中毒的。”沐诀吩咐道。
“看来这些日子苏姐姐要很小心,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查看过。谁知道动手的人一次没成,是否还会再动手。”凤语兰说道。
“寒叶,夫人吃用的所有东西都要过了你的手才能给夫人。”沐诀望着寒叶。
“是。”寒叶连忙点头应着。她也很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连连对夫人出手。在去华城的路上便有人在夫人的吃食里下药,这次又是在稳婆身上下功夫。
就是夫人不能生下这个孩子来,也没谁得到了好处啊?
若是没好处,那动手的人到底是求什么?
“我去看看忘苏吧!”余沁起身和寒叶一起往玉忘苏的屋子走去。
“若是少夫人,因为什么缘故会不能容人生下孩子来?”寒叶忽然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啊?你是想看看谁可能对忘苏下手?”余沁恍然大悟,“要是我的话,我会不希望谁生孩子?妾室,在我还没有生下嫡子的时候,要是家里有了庶子,我是很丢人的。
“除了这个的话,除非是有人害我没了孩子,那我肯定希望这个人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除了这些的话,除非是我不能生孩子,所以疯了,看到谁生孩子我都不高兴?”
“那也没有啊!”寒叶揉揉额头,“嫡庶这个事,侯府里没有妾室,再说了,侯爷都已经有世子了,害夫人腹中的孩子没用。要说夫人害谁没了孩子,也没这回事啊!
“要说不会生孩子,满心妒忌的疯女人,那也想不出来是谁了。”
“对了,我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说两个好姐妹,其中一个先有了孩子,后来滑胎了。就是这个时候,另外那个有了身孕。
“滑胎的这个女人就满心的愤恨,觉得肯定是这个好姐妹有什么巫术抢走了她的孩子。千方百计的要害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姐妹彻底反目,像仇人一样。”
“还会有这种事?”寒叶咋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想的。滑胎了的确是很可怜,可也不至于就觉得是别人抢走了自己的孩子吧?
孩子哪里是能这样抢的,是疯了才会这样想吧!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世上各种各样的事多了。完全不可理喻的人都很多。”余沁笑笑。人心驳杂,天下那么多的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尽相同。“说穿了,这也是妒忌而已。”
未必就真的相信是好姐妹夺走了自己的孩子,这也不过是告诉旁人,也自欺欺人的借口。
说白了,也就是妒忌,凭什么我得不到是守不住的东西,别人却能得到?
怎么我最痛苦的时候,却是让最欢喜的时候?
不可思议,却又似乎能够理解。女人的妒忌心,可以是世间最烈的毒。
“若是以这个故事来说,那还真有可能对夫人动手了。”寒叶沉吟着。
“你说皇贵妃?”余沁也猛然想到,玉忘苏先前还在宫中织造处待过,后来离开织造处是因为有了身孕,要好好养胎。
而那个时候,恰好是皇贵妃胎死腹中的时候。楚雯华有了身孕,故而从贵妃晋封为皇贵妃,可惜的是没等到册封的时候,那个孩子就没了。
这个事当时在京城几乎没有不知晓的人。
皇上在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忽然册封皇贵妃,倒也不是不合规矩,也不合乎惯例。
这样不合乎惯例的一个事,自然在京城议论的人也就多。
“听夫人说起过,她知晓自己有身孕,还是当时在关雎宫晕倒了,恰好被御医诊出了喜脉。”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未必真就是皇贵妃做的。”余沁感慨着。皇贵妃身份尊贵,这样三番四次的算计一个臣子的夫人,也太疯了吧!
不对,余沁忽然皱眉。皇贵妃和忘苏的关系可不仅仅是这样简单呢!楚雯华以前可是和安国侯定过亲的。
不会是皇贵妃进了宫,心里却一直放不下安国侯,也见不得忘苏生下安国侯的孩子吧?
“你们准备在外面说道什么时候?”玉忘苏忽然开口。看着余沁和寒叶在外面说话,说话也就罢了,还不压低声音。
再让她们说下去,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人呢!
余沁和寒叶这才推门走了进去,“你都听到我们说话了啊?”
玉忘苏无奈的望着余沁,“你那声音啊!我不仅听到你们说话了,我还挺清楚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你们也不怕让人听了去。”
的确,她醒来之后也一直在想是谁在害她,却也总是想不明白。
而余沁和寒叶所说的,固然都只是猜测,她却也觉得未必就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