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端王隐约也听闻战事不利,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黄子澄乃是徐大将军的同窗好友,徐长远乃是其看若亲子的世侄,此次出军平乱更是他一力举荐了徐长远。
故而当端王问起前线进展 他将败仗隐匿不报 回复说“听说我军交战数胜 但天气奇寒,士卒不能忍受,现暂回沧州 待明年春天再大举进攻。”同时 黄子澄派人急报徐长远不要以败讯上闻。
如今徐长远的部队大捷 长公主系叛军一击即散的消息传回了京城,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 黄子澄一概不提之前的失败 大肆夸赞本次胜利 来显示自己政绩斐然。
端王于是就被蒙在鼓里 误以为徐家长子徐长远骁勇善战 一路过关斩将更是将敌军打的屁滚尿流而逃 自然可堪大用 特派人加封了徐长远常胜将军 兼赐玺书、金币、御酒、貂裘。
徐长远在朝中一时间风光无限,没有选择徐家的八贤王心里有些后悔,但与此同时,朝中不满端王的一些官员势力已经暗地里开始向八贤王靠拢。
此时的贤亲王府已经将婚宴筹备的差不多了 王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准备出家的郡主闺房里,苏念衾显然没什么外出的自由,便看着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在她屋子里忙来忙去 又是扫房子又是贴喜字的,众人都互相说着吉利话,为王府内久违的喜事忙碌着。
苏念衾仿佛被困囹圄闷闷不乐,老实说,满墙的喜字也勾不起她的欢喜来。
八王爷走进来的时候,看着自家女儿正坐在罗汉榻上沉思,一撩长袍坐到了罗汉榻的一侧,拿起丫鬟端来的茶品了一口,也不在意苏念衾的黑脸,自顾自地坐了会就走了,神情颇为愉悦。
他能不高兴嘛,一切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皇兄身体本就每况愈下,现如今又被亲儿子端王的“药”喂着,近半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人起来了还会说些疯言疯语。
端王是个蠢的,虽然把持住皇上,却把持不住江山社稷。表面上作为二皇子身负监国之职,把握着朝中的事务,在他暗地里的捧杀下早已人心尽失。
在朝里没有他的示下,二皇子根本指挥不动文臣武将。
都怪当年先皇偏心,不看能力,只看出身。明明他比皇兄更适合坐这个九五大位,可就因为皇兄是嫡长子,生下来就被册封了太子之位,被先皇护着顺顺利利地继承了大统。
当了皇帝庸庸碌碌这么多年,他有什么作为?不过就是躺在先人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现在还落得个被自己最喜欢的亲儿子控制的地步。
可那昏君就都这样了,却还不肯说出传国玉玺和皇帝虎符藏在哪里,这也是二皇子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八贤王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二皇子不弑父弑君,他作为皇叔便没有上位的理由。
皇权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八贤王,求得都是无非都是一个名正言顺,只有名正了言顺了,那皇位才能坐的稳当,坐的舒服。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阵东风。
安平郡主大婚这天一点也不平安。
大燕安平郡主的婚事被京都人早已疯传,八贤王多年寻回的嫡女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姿,也有一些传言说安平郡主是肚子大了没办法才这么着急出嫁的。
许多人都在这天来到街上看热闹,大家都想看看传说中天姿国色的安平郡主到底有多美,更有八卦的人也想看看安平郡主到底是不是大着肚子。
锣鼓喧天正胜,沿街十里飘红。
安平郡主出行的车驾,在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后面,威仪十足。
新郎官一身红色喜服,头戴金冠,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俊白的脸上笑容可掬,时不时拱手对着道贺的人群行礼。
官道上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看热闹的百姓被拦在道路两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混在人群甲乙丙丁中的丁墨白正装作路过看热闹的百姓。
她本来也没打算掺和皇权之争,无奈一路被慕青虞的人半裹挟着,如今身在贼船下不得,只能一门心思帮慕青虞谋划。
不仅如此,还搭上了自家的帐房陈先生,慕青虞的部队路过山东时还不忘把陈禄拉过来做了军师。
陈禄原本一介清白的读书人,在得知慕青虞身份后,虽被许以厚禄却也不太情愿,直到看见丁墨白之后才答应了做慕青虞的军师,决定加入小团伙帮慕青虞出谋划策。
陈禄提前派出了斥候打探出今日京都城中安平郡主成亲会比较混乱,京城守备会比平时松懈。
刚好可以趁着人多眼杂,丁墨白和慕青虞的几个手下便从队伍中离开,提前乔装改扮混进了京都城中。
安平郡主的车驾华贵无比,鼓乐队敲锣打鼓地更是热闹非凡,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大家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安平郡主充满好奇。
“听说这位郡主不是从小在王府长大,最近八贤王才认回来的,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这回了王府当了郡主肯定要享福了。”
“哎呦,那也是好命啊,你看看这排场。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吧!听说原本是要嫁给徐小将军的,结果不知道为啥嫁给这个劳什子江若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