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魏府,石虎终于鼓足勇气,“平安姑姑,明日我就找媒人上门提亲!”
现场一片寂静。
魏景和目光犀利地看向石虎,“你刚说什么?我听不大清。”
“爹爹,平安听清了,石虎叔叔说上门提亲。”平安歪头看向他爹的耳朵。
石虎叔叔说那么大声,爹爹没听清,是不是耳朵坏掉啦?
安觅一看就知道崽崽在想什么,很是揉了把小脑袋,强忍住笑,看向羞得想找地缝钻的魏清婉,又看看大大咧咧的石虎。
原来钢铁直男追妹子是这样的,说好的古人含蓄呢。
明明魏景和的声音一样温和,可是石虎却觉得比将军发怒还吓人。
这,难道是不同意?魏景和不是早就看出他对他家妹子的心意了吗?一直没说什么,他以为是默许的。
魏景和盯着石虎半响,请他入府,这才对魏清婉说,“你如何作想,便同他说个明白,无需有太多顾虑。”
魏清婉知道二哥是由她决定的意思,听二哥这意思分明是早就看出来了。
安觅也担心魏清婉可能会因为自卑而退缩,“石虎是武官,不需要讨好奉承你二哥,要巴结,他有镇国公府,所以,他能图的便是你这个人。好好考虑清楚。”
很快,魏府前院就剩下两人。
魏清婉看着石虎,解下面纱,以毁容的脸堂堂正正面对他,“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还有,我当初小产又没能好好休养,身子是伤了的,这辈子恐怕再难有子嗣。”
她记得他说的,他是孤儿,那么传宗接代更是有必要。许是见多了二哥和二嫂之间的相处,她也接受不了第个人存在。何况她这样子,若非真心,哪怕再嫁,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还不如不嫁。
石虎呆住,半点反应也没有。
魏清婉心里那一点点期待的火苗被猛然浇熄。她苦笑,转身离开。
石虎终于从惊喜回过神来拉住她,“我不在意。你别嫌弃我是个粗人就好。上阵杀敌,都是把脑袋别在裤头上的,遇见你之前我连亲都不想成,谁知道哪日就死在战场上了呢。”
“莫要胡说!”魏清婉抬捂住他的嘴。
自打和家人重逢后,她粗糙的也渐渐养得嫩了,如今软软覆在石虎嘴上,从没与女子如此亲近的石虎,一下子气息变得好重。
魏清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拿开,别开脸,“莫要自欺欺人,你方才犹豫了就表示你心里还是在意的。”
“啊?我方才是因为你那话的意思明摆着是答应了,所以欣喜坏了。”石虎一脸冤枉。
“真的?”魏清婉眼睛瞬间亮起来。
“你要不信,我现在也可马上回去寻媒人来提亲。”
魏清婉看他急切的样子,心花怒放。不管他现在这话是真是假,将来又会不会变,至少,二嫂说的对,他不需要通过娶她来巴结二哥,他图的就是她这个人,这就足够了。
“我二哥二嫂打算补办书六礼,长幼有序,你待我二哥的事定下再来。“
石虎暗叹,这魏大人真会玩。
“那我等你二哥和你二嫂定下了再找媒人上门提亲,到时你可莫要反悔。”石虎盯着她要一个肯定。
魏清婉又羞又笑,“也好,让你有空闲好好想清楚。”
“你怎还是不信我!不信我对天发誓给你看。”石虎被逼急了直接举。
魏清婉急忙拉下他的,“无需如此,我信你还不成。”
石虎立即喜笑颜开,“你这话我记住了。”
……
家里魏家二老还在商议要请谁做媒,各流程应该备什么礼,一听说差点害死闺女的薛家人出现了,魏老太噔的站起来,怒气冲冲,“在哪?”
“娘别急,已经解决了。”魏景和扶住她。
“如何解决的?”魏老头问。
魏景和就将事情经过说了。
“就是如此一来,婉婉的名声必然也会受点影响。”安觅道。
若是薛家一直不出现,就如她在长公主府上说的,魏清婉就是为了摆脱渣男划伤脸,自请下堂的。可渣男出现了,魏清婉独自在灾年里行走的事就会摆到明面上来。
魏老太感激地握住她的,“你做得很好,婉婉被抛下是不争的事实,咱只能在薛家把这事扯到名节上之前先让他们没法说。”
若是她在场脑子都转不到这么快,等薛家拿婉婉的名节添油加醋地说,他们到时是百口莫辩。
“打听到他住哪了吗?说了我要打断他的腿的。”魏老大狠狠砸了一拳在桌上,恨不能去把那姓薛的捶死。
“过两日吧。”魏景和说。
大家相视一眼,总觉得他们家老二在憋个大的。
说完渣男的事,又说起石虎要来提亲的事。
魏家二老和魏老大表情一致石化。
石虎?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那石校尉怎么最近跑魏家这么勤快,原来是看上婉婉了。“魏老太一拍腿,恍然大悟。
“这石虎是还在大溪村就接触了的,倒是个好的。”魏老头斟酌过后道。
魏老太就问魏景和,“他知晓婉婉身上发生的事吗?”
魏景和:“薛舒志出现的时候就是他护的婉婉。”
魏老太又问了安觅对石虎的看法,郎有情,妹有意,安觅当然是点头称赞。
在古代,男人不介意魏清婉脸上的疤,在知道魏清婉近经历了那么多事后,还能立即提出求娶已经是难能可贵。
魏家二老也认为石虎不错,等问过魏清婉的意思后,他们这里就没别的问题了。
当夜,等平安睡下后,魏景和和安觅说起从平安出钱买登报一事所得到的启发。
安觅再次惊于魏景和的脑子,也来了兴致,和他谈到很晚,最后还被他赖着一块歇下。
翌日,魏景和天还未亮就醒来,看到怀里的温香软玉,有些舍不得放。就着明明灭灭的灯火看了眼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乖乖巧巧的,像极了平安睡他怀里,抓着他衣襟的模样。
最终,他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下,才小心翼翼移开她,又看了眼床里边睡得香甜的平安,这才披上衣服回自个屋子洗漱。
早朝,魏景和毫无疑问又被狠狠参了一本,还被御史弹劾。
说他为官者竟然当街打人,打的还是一名举人,以权压人等等,其跳得最欢的是那靖远候。
魏景和早就料到,他站出来,“臣并非以官身打人,而是以兄长的身份。家妹因他毁容,被他抛下,小产……在人吃人的灾年里,家妹能活着,除了她足够坚韧外,还因为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想要与家人团聚,想要家人为她讨个公道。如今我只感谢老天让那人活着,不然这公道我上哪讨。”
“那是你一家之言,那举人也说了他是因为怀疑你妹妹得了瘟疫,为了保全父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忠孝两难全。”杨御史说。
“如此说来,哪日事情到杨大人头上,杨大人也会为了孝而牺牲自己的结发妻子。有孝无情,值得称颂?”魏景和不闲不淡地问。
“你这是强词夺理。”杨御史道。
魏景和:“我做为兄长,只看到我妹妹被毁容,被抛弃在乱世里,被害小产。他将我妹妹害成这般,你还想让我体谅他不成?”
“此事是不能怪魏卿,魏卿也是护妹心切。当初魏卿可是说了,当官若是连为家人讨公道都不能,还不如回家种红薯。为这般小人辞官回家种红薯可不值当。”承光帝出声。
承光帝都这么说了,臣子们还能说什么。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到此结束的时候,魏景和再次出声,“皇上,臣要参礼部在科举选拔上有所欠缺。臣认为,我大虞再是缺人才,也断不能用人品败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