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看到在箭雨之下摔倒在地的兵马，并没有一丝不安的表现。
在他们看来，从骑兵冲锋到双方解除，整个过程当中，宋军最多不过是只能射出三轮的弓箭而已。
只要挺过这阵箭雨，剩下所面对的只不过是快速崩溃的宋兵罢了，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
两军交战，这点伤亡还是可以承受的了。
虽然两人都看出，宋军的这阵箭雨，造成的伤害的要比以往要高。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这个念头只是一下子闪过，注意力便放到了即将到来的两军接触。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杨牧二十多年的安排之中，神机阁的工匠们，早已经借助水力、焦炭还有高炉炼钢的优势。
将一切铁质兵器，都完成了流水线半自动化生产。
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这话是一点都不假。
至于破甲的箭头，全部是统一标准，统一规格的三棱箭，箭头经过渗碳淬火处理，坚硬无比。
在三石弓的抛射之下，金人骑兵身上所着的皮甲，在三棱箭头面前，简直就像是纸糊一般。
就连一般的铁甲，同样逃不了被洞穿的结果。
弓箭手三轮抛射之后，便整齐后退，毕竟射箭三轮之后，胳膊失力需要缓一阵才行。
后面弓箭手在阵中，只需要瞄准高头大马之上的金兵，自由射击即可。
弓箭手后退之后，长枪手上前，配合刀盾手借助大车的阵线，来防御金兵的骑兵。
以往，面对宋人的寒光闪闪的枪阵，金人只能用人命去填，今天也是如此打算。
两位元帅在后方坐镇，没有一个金兵敢在冲锋的路上退缩。
可今天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金兵的意料。
只见那些前后挂着袋子的宋军，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只粗短的“棍子”，不知道怎么弄得，便见那些粗短的棍子“呲溜呲溜”的冒烟。
看样子倒像是宋军新制造的火器！
当这些冒着烟的粗短棍子，被扔进金人的骑兵当中，那些金人见到从天而降的粗短棍子，一个个哈哈大笑。
他们并不认为，这样的东西能够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即便是砸到脑袋上，也不过是起个大包而已。
这些金兵哪里知道，这些粗短的棍子，是杨牧仿照后世抗战时期，用土法子制成的黑火药手榴弹！
黑火药虽然没有梯恩梯的威力大，但是经过科学配比，和改良之后的黑火药，威力同样不可小觑。
就在这些金兵一个个嘲笑的之时，那些到达他们头顶的手榴弹凌空爆炸，一团团黑火药特有的黑烟升起，将战阵之前五十米的距离，笼罩成为一片浓雾。
投弹手分成三波，连续不断的一直投弹。
金兵冲进这群浓雾之中，便没有再冲出来过。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连同金人的惨叫持续不断。
偶尔有浑身带伤受惊疯狂的战马，拖着残缺不全的金人尸体，从浓雾笼罩的区域冲出来，不辩方向撞在枪阵上，悲鸣死去。
战场上惊雷一般的爆炸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停止，浓雾笼罩的范围也从阵前五十米的范围，缩短至二十米的范围。
万人骑兵队伍，在西北玄土旗阵前，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整整五千人前赴后继冲进三十米宽的浓雾范围之内，除了一声声惨叫之外，并没也给宋人带来一点点伤害。
后面五千人的骑兵，勒住战马不前，每个人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不是说这些金人士兵不勇敢，他们也只是恐惧于未知的不明生死。
战场上与宋人搏杀死去，这并没有什么好恐惧的，那些都是看得到的，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死亡。
可眼前这条宋军制造出来吞噬生命的浓雾带，让金人不明白不清楚要面对的是什么，会造成怎样的死亡。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此时面上再无平静的表情，脸上尽是愕然，手掌紧紧的抓着栏杆，绷紧的手臂显示出他们内心的震撼。
战场之上冷风霎时狂卷，吹得马背上的金人士兵眯着眼睛。
也正是因为突然刮起的狂风，这战场上凝聚不散的浓雾，开始缓缓的消散。
站在云楼之上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借助楼车的高度优势，第一时间便观望到了那条三十米宽的死亡带里面的光景。
完颜宗翰脸色铁青不语，完颜宗望口中反复念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等到战场上死亡带的浓雾散尽，战马上的金人，全都看清楚了那三十米宽的地带之中都是什么。
血污！碎肉！残肢断臂！
残缺不全的身体！
那些倒毙的战马，由于体型庞大，躯体之上更是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血窟窿。
到处都有未死透的战马和金人士兵，痛苦嘶鸣痛吟叫声，像是地狱之中的索命恶鬼，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就连玄土旗的战士，在看到这副场景，有几个战士也忍不住的弯腰吐了起来。
虽然在剿灭山贼土匪之时，也用到过手榴弹，进行过实弹训练。
可那场面敌人人数有限，造成的场面虽然也有血腥，跟如今这般绞肉机的场面，根本比不上。
尤其想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手榴弹的爆炸之下，竟然变成一堆堆破烂不堪的碎肉，稍微有人性的人看到这一幕，没有不物伤其类之感！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之上，只剩战马嘶鸣和未死伤病的痛呼。
金人出动的一万骑兵，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只剩下一半。
而剩下的这一半，看到同伴的惨状，一时之间陷入到了惶恐之中。
玄土旗左右旗主抓住时机，命令两千骑兵试探出击。
神机阁的骑兵所属，除了配备护身铁甲、马刀之外，还额外配备一把手弩，十颗手榴弹。
左右骑兵，南北夹击金人五千队。
恍神之中的金人骑兵，看到宋军区区两千骑兵竟然敢凑上来，刚刚心里面那点惧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在金人看来，当今天下，还从未有谁能够在马背上胜得了他们！
左右千骑南北钳制，看到金兵气势汹汹的迎头冲上，玄土骑兵一点也不惊慌。
只见他们从腰间摸出手榴弹，也不跟金人硬碰硬，在与金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便拉动导火索，稍微停顿，便朝着金人头上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