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乍暖还寒时(1 / 2)秋归何处首页

夜色凉如水,楚小芸睁开眼望着星子寥落的天空问道:“今日不走了吗?素雪他们呢?”

江幸容跳下树,站在树底道:“他们回客栈了,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他并未像往常一样伸手接住她,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跳下树。

江幸容走的很慢,好像在等楚小芸开口,河水不知疲倦地卷走了细沙,将旧地一日日改变,最后再次相看,物是人非。

楚小芸被周身奇怪的氛围弄得心里微有烦躁,她没有往到镇上的路走,转头去了河边蹲在那里拨弄着扎人的小草。

四周静静的只有河水汩汩的流动声,半晌楚小芸盯着河底沉沉浮浮的水草道:“哥哥有话问我?”

江幸容看着楚小芸的背影,突然觉得昔日无比熟悉的背影渐渐远离,直到有一种陌生感堵在心里,他并没有开口,只在一树繁枝下立着。

进入客堂后,他在那扇门后遇到一个人,那个人给了一个他追寻已久的答案。

那扇门内火光明亮,没有太多东西,他慢慢走近看到了一箱雀丝锦放置在桌子旁,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可以说是虎背熊腰了。

男人留着浓密的胡子看到他来只抬了眼皮,声音沉沉的说:“坐,想知道楚小芸的事吗?”男人开门见山地聊起了楚小芸,仿佛只是说起一件茶后闲聊的小事。

江幸容瞧了他一眼,慵懒地笑了声答道:“不想。”

男人依旧沉默不语,直到江幸容走到他跟前,男人抬手拦住他慢悠悠说:“江公子先别急,坐下来吃几杯茶再说也不迟,正好在下的故事不长。”

男人转了话题道:“但是啊,足够精彩。”

江幸容也就坐了下来,随意将手搭在扶手上,姿态懒散微向前,侧耳作势要认真听男人讲故事的样子。

男人没讲故事,而是问起来一些事:“公子夫人可是岭州人士,年十七,乃岭州楚氏人,其母为令慈故交,楚姑娘于两年前寄住在江公子家,在下所说是否为真?”

江幸容愕然,面上平静地点了点头:“是。”

男人笑而不语,将目光移走看向那绣花印染极为细致精雅的雀丝锦。

看了一会儿,男人忽然叹了声气,转过头眼睛直直盯着江幸容,黑洞洞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令人恶寒的神情。

江幸容别开了脸,男人开了如沙子般粗糙的嗓子:“七年前,与你一同长大的女孩与家人北下去了岭州,一去便是五年,你与她足足五年未见面,再次相见已是五年之后。”

“可是朝夕相处,你就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比如,你那位夫人平白无故多了许多她以前不会的能力。”

“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若才智愚笨也尚可,但若是突然多了身可以与自小习武的你比及的武艺,这该如何?”男人言语缜密,一句句话毫无漏洞地将人引入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里。

“再者,一个天真未出闺阁的女子,却有极细微入至的观察力,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她注意,反应极为迅速,若不是经过极严苛的长久训练怕是不能到如此境地吧?”他一遍遍地发问眼前的少年,步步紧逼不肯饶过。

江幸容仍是那副懒散模样,望着几上热茶也没碰,他无聊地吹了吹浮在半空的热气,让男人继续讲。

男人自顾自喝了几口茶,又道:“公子的夫人当真是公子的夫人吗?又或者她真的是楚小芸吗?”

江幸容眼眸一凝,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我的夫人又怎会分不清呢?”

男人道:“这份物件,对公子而言应当是很熟悉的,也许还是公子找了许久的物件。”男人边说边从袖里拿出一块碧青玉佩,缓缓放在几上。

烛光一闪,江幸容微不可查地指尖一颤,他自然地压下心中各种猜想好让自己不被影响。

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块玉,玉色上乘,双鱼形的玉佩饰以淡青色穗子,那是江幸容找了多年的玉佩,此刻就在眼前躺着,而它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世间也许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但眼前这块显然就是楚小芸的那块,因为玉佩右下角碎掉了一块,上面沾了少许黑色的血迹,那是楚小芸七岁时砸碎的,他去捡时划伤了手,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江幸容略带审查疑惑的眼神扫向男人,男人也不紧张,敲了下玉佩,玉佩发出叮叮的脆响:“这玉佩我就不多说了,是在下捡到的,当时天黑,在下躲在墙角看到楚姑娘被一名带斗笠的女子绑着拽着走,楚姑娘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一只脚走的很艰难,绑她的女子随身带着短刀看着便不是善人,就在快要上马时,楚姑娘将玉佩丢在了一家钱庄门口,所以在下才能捡到。”

“你说这些有何意图?你怎知我不会怀疑是你对楚姑娘不利,或许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江幸容将身体端正,一字字慢慢道。

“公子心知肚明,在下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人想将这件事告诉你,你寻找了多年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了,不是吗?”男人抚上那枚玉佩,他故意在玉佩缺损处逗留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