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德容即使嘴上再怎么不饶人,心里也越发的清楚自己是真的失势了。 自从父亲三年前去了京城上任,陆陆续续都把姨娘庶女都接进京,现在就剩下她和母亲还有两个家仆和一个看家在徐州城了。 一年半了啊,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没有希望了。 回到家后褪去华丽的外服,换上了和自家婢女一样的粗布麻衣,挽起长发开始腌菜。 没错,是腌菜。 若是放在以前这种粗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堂堂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做这种粗活?现在她不仅做了,还吃的挺香的。 家里现在有五口人,每个人都要做自己的腌菜过冬,不然就没菜吃。第一年全家就年德容还在做着上京的春秋大梦没动手参与,结果那一年母亲真的狠心让她啃了一个冬天的窝窝! 自此从那一次年德容就开始收心了,每到秋收都忙个不停来制作腌菜;不入城的时候就窝在自己的小菜园里施肥浇水。 种出来的菜就由嬷嬷带到城里去卖,换来了钱年德容就自个儿存着。 虽然辛苦,也比在后宅斗个你死我活好过些。 忙了一整天,嬷嬷和春桃下厨做饭,年德容就在一旁烧洗澡水。 闻着红烧鱼的味道,厨房里三人的肚子始起彼伏地响起来。真是太饿了!年德容闻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走到院子里继续蹲着。 木白脱了上衣在院子里劈柴。夕阳还挂在墙头,强烈又柔和的光打在他身上,年德容很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汗水经过额头胸膛最后隐没在裤腰带里,那场景啧啧,比她看的那些不正经的书还要好看。 虽然没有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过,可是现在这样也不错嘛。就像话本里那样到了婚嫁的年纪找个教书先生或江湖大侠的人成亲,唔,木白也不错,那样貌身材比书里描写的还要好,就是穷了点。 好吧,她家就是穷。 安安稳稳的生活也总好比在后宅里整天提心吊来的要好,只要嫡母记得每个月给她们发放月钱,她想她今年过年就不去京城碍着他们的眼了。 木白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斧子走到她面前:“用那么淫、荡的眼神看着男人,年德容你的礼教被狗吃了吗?” “在未出阁的大小姐面前红果着膀子,不就是在勾、引我吗?现在又来倒打一耙,木白管家你居心何在?” 木白看着她身材娇小的总是喜欢踮着脚仰着头看他的样子,不禁觉着有些好笑。他盯着她的脸慢慢往下移动,然后停在了某个平坦的地方。 他指的是她的腰。 年德容气得脸开始涨红了,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想羞辱她!还有一年她就及笄了,可是她的身高和身材比一些小几岁的女孩子还要瘦小。 就连比她小两岁的徐宗云发育都比她好,也比她高。 “流氓登徒子!”年德容吼完就跑,她伶牙俐齿都是木白教的,是在没有信心吵得过他。 木白摸摸鼻子,转身回去继续劈柴。 其实他刚刚一直盯得是她的腰。因为要工作她就换下了平常宽松的上衣袄裙穿上了干活的布衣。一条细细的腰带把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衬托出来。下午在干活的时候他时不时看着她的腰,用想象来测量一条手臂能不能把她圈过来。 不过他不会告诉她的。 吃过了饭,母亲就回房里歇息,年德容就和春桃在院子里纳凉。 春桃比她大一岁,因为常年干活身材结实,身高也比她高出一个半头,就连那处……嗯,也比她饱满多了。 “小姐,你想说什么吗”春桃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只好开口。 “嘘。”年德容做贼似的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凑到她身边开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长那么大的吗?” 春桃一脸蒙圈,蛤?她除了吃饭还能怎么长大? “奴婢是吃饭长大的啊?” “哎呀呀,我不是说这个。”年德容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话,不由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胸,“我指的是这个。” 春桃明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在还是小孩子似的小姐面前说这个,一口咬定自己是吃饭才能啊长大的。 年德容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又缩回椅子里扇风。 过了一会儿不死心的问:“真的没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吗?”她还以为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吃点什么特殊的药粉就自己“凸——”的涨起来了呢。 春桃觉着奇怪,平日里小姐除了每天算计着从徐宗云身上占点便宜之外从来没想过关于男女之事,突然问起这个,该不会在城里给哪个混小子带坏了吧? “小姐!”春桃突然叫了声把年德容吓了一跳。 “怎么了?” “小姐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年德容心虚的摸摸自己的一马平川,她才不会告诉春桃自己又被木白鄙视了,想了想决定甩锅徐宗云,“没有啦,就是突然觉得徐宗云那丫头年纪比我小身材却比我好,才问问你的有没有什么法子……” 春桃听了不由想起每年陪小姐去京城时看到府中的其他小姐,个个都高挑水灵灵的,就连最小的庶出五小姐都比自家小姐高出半个头。身上穿的平日里用的都是最好的,反观年德容,从小就是府里最出挑的反而现在活的粗糙的跟个丫鬟似的。 春桃不敢惹起小姐的伤心事,纠结了半天挤出了一句,“小姐还是个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哦。 年德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她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春桃又在那多愁善感了。不想聊起主宅的事,她只好躺在竹床上闭眼休息。 清风徐来,春桃一下下扇着风,拿过薄被盖在她身上。 正当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去摸鱼吗?” “去!”年德容下意识的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