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学校充满了敌人的同情者!”蔡英台在三青团总部愤怒地说道:“他们就像一群没脑子的机器,花钱还尽干蠢事,而这些钱,恰恰是我们提供给他们的!”
三青团总部的青年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蔡部长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是一首赤化歌曲,那些蠢货们看不出来,难道你们也看不出来?”蔡英台看着松江大学三青团实际负责人魏时征,声色俱厉。
魏时征额头上的汗立刻就流了出来,“我不太清楚,这首歌是评审组通过的,他们耍了个花招,当时并没有说是歌曲,而且下面社团的团员都说这首歌比较好……”
“你有没有脑子?!学校被渗透了那么多的反对分子,他们悄悄挖我们的墙角,并任由赤化歌曲流传,你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还这首歌比较好,好在哪里?你们的耳朵是长了草,还是脑袋装的浆糊,这么明显的赤化歌曲都听不出来?”蔡英台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魏时征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蔡部长,我们也确实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以谎报节目的形式推广这首歌。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毕竟,这首歌已经流传的很广了。”执委会干事韦林忙上前帮魏时征解围道。
“一方面,你们要想办法批评这首歌,并了解这首歌究竟是哪些人推出的?另一方面,我会向上面汇报这个情况,你们也不要唱这首歌。”韦林的话让蔡英台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下面人一片愕然。
“因为这首歌里面隐藏很多东西!”蔡英台冷冷地说道,眼镜片中透出一抹寒光:“我从这首歌里已经听出了那种意味,一种和我们决然不同的观念。”
清晨,沈英在雾气中往复兴大道走去,自打蝴蝶出现后,这几乎成了他的一习惯,每日里很早他便着一身便服,在这里晃荡。
虽然,这里有侦缉处的布控点,但他总还不放心,经常过来看看。
“卖报!卖报!《新民早报》,《和平时报》,马蟹儿来华调停国共关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成立……”赤脚的报童在雾气中喊道:“……且看1945年中国何去何从,再看本市新闻,公教人员困年关,全家服毒,留下万字绝命书……”
沈英听得报童的话,不由暗自皱了一下眉头,抗战虽然胜利了。但国内经济却并没有恢复,多少人依然挣扎在死亡线,大家都希望剩下的日子里是和平的,也好恢复一下国家的元气。
街旁边的门店贴着海报“新年大贱卖,不顾血本。”,“《一条大河》唱片,买一赠一,忍痛牺牲”,而在远处一处楼房顶上大喇叭,则放着一个女人的颤音:“……好花不常有,好景不常在……”
这种大喇叭是市宣教部门设立的,一般播些时事新闻,偶尔也放个歌曲,戏曲以及广告什么的。
而临边的小铺里则放着赵秀兰《一条大河》歌曲,歌声通透,沈英一边听着一边走着。
这首歌的流行速度之快,真是颇出他意外。
报童从身边跑过,“最新消息,关于歌曲《一条大河》,美国友邦莫名惊诧,已向国府提交抗议,国府文教部正在讨论……”
沈英一愣,叫住了报童,问道:“你刚才说美国抗议歌曲之事,是从哪里听到的?”
“《和平日报》上写着呢,先生你买张报纸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找了。”沈英递过去一张法币。
报童道了声谢,将一份报纸递入沈英手中。
沈英打开一看,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一条大河》本来流行的挺好的,谁知道突然最近坊间传言,说这首歌是首谩骂美国的歌曲,其证据就是歌里面那句“若是那豺狼来了”中的豺狼就是在暗指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