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来的表白使得沈之俏的眼睛睁得很大,十分震惊,千分惶恐,万分难以置信,这这这,这爱从何来?
昨日还是死对头,今日就成了爱的对象,这震惊简直比听到公鸡下了蛋还要震惊。
他那一双眼睛悠然地看着她,又问:“你呢?”
沈之俏尚处于震惊之中,哪儿还有空去琢磨自己对他的想法,若真要说想法,哪只能说她觉得他模样生得还可以,合得上她的喜好。
半天缓过劲儿来,回说:“我没什么想法。”
他失笑,一双眼睛里的宠溺就像灌满了蜜糖似的:“无所谓,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早就想过要是能够一拍即合当然好,如果你没什么想法,那就慢慢培养出一些想法来。”
他倒是泰然,仿佛就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沈之俏却开始暗戳戳地分析起当前的情况来,一则他俩算是同患难的兄弟;二则算得上是和谐友爱的上下属关系;三则细想过往种种,他虽时而让人捉摸不定,但却是个正人君子,虽则她对‘富家公子’这四个字儿有所偏见,但他却很对她的胃口,至少模样和做人做事的态度是她所欣赏的。
纵使有了欣赏,但她却只想着能和他做朋友,断然没想过要同他在爱情的道路上发展些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去主动接触余孟尧了,如今。
所以.....她侧头去看他,只见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笑而不语。
她想大约以他的聪明,应该猜想到她在想些什么了吧。
于是恳切地说:“我是欣赏你的为人,但是却谈不上喜欢,虽染像你说的,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是觉得吧,这样挺过意不去的,我既然不喜欢你,就没必要一直耗着你不放,一来你年纪也不小了,的确是应该好好地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谈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二来吧,爱情这事儿长痛不如短痛,我若等你深深地陷进爱情的沼泽里了,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样你即便逃了出来,那也是会是满身是泥、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所以吧.....”
她说不下去了,在杨怀安那渐渐冷淡的目光里。
她咽了口口水,杨怀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行一下一下地敲打,面容严肃:“回回你想脚底抹油溜走的时候,总是这么长篇大论。你以为你这样说两句,我的难受就会少了吗?”
沈之俏哑然,拒绝一个人也是很难受的好吧,而且还是老板那种。她细细一想,琢磨着如何开口安慰他几句,他却猛地伸手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上来。
他的力气太大,哪怕是单手,也将她箍得死死,令她挣扎不得,最后她急得哭了,他才松了手,他替她抹泪,她伸手将他的手拂开,却又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她垂下头不再看他,却听他哑着声音说:“大约你觉得很突然吧,但于我而言,这份感情却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时便开始累积了,给我贴创可贴的你,拉着我入火坑的你,为了工作讨好我的你,这些你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在我眼里却像是带了光环似的。大宇说得对,我的确很在乎你,这些累积的东西在你辞职那天一块儿爆发出来,连我自己都惊讶不已。”
沈之俏动了动手指头,他继续说:“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来找你。”
沈之俏叹了口气,像装傻,却又装不出来,于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车内光线昏暗,却暗不过他眼中的黯然,平日里多趾高气昂的一个人啊,现在竟颓然像个孩子。他见她抬头,眼里迸出一些光亮来,她着实不忍心再说出些什么严厉的话来,只得同他静静对视着,良久,才说:“随你吧。”
她不由感叹,这倒霉催的孩子,怎么就喜欢上了她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