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他在耳旁的低喃:“姌姌……我的姌姌……”
一句一句,似情人的低喃,叫月亮扯了云彩做遮掩,叫女子双颊染上胭脂红。
虽有万千礼仪在上,但只要他愿,她便给。
于礼不合也无妨。
“姌姌善趋步,襜襜曳长裾行走似弱柳扶风,裙裾飘飘而拖地……恰似仙子落人间。”她听得他在耳边低声说着话,“姌姌,你是我的仙子。”
……
明姌从梦中惊醒,捂着脑袋脸色发白。
“喝水。”明姌苍白着一张脸,唇上血色全无,眼底带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衣衫凌乱,露出几分白皙的锁骨。
她顺着面前的那杯水,看向坐在床头的男人。
他神色有些冷,没有亲昵跟讨好。
外头天色微微亮。
“谢谢,不用了。”明姌揉着太阳穴,掀开被子想爬下床。
身体让她滚,所以明姌直接趴了回去。
“你给我下十香软骨散了?”明姌拧着眉看向一旁袖手旁观的度钦。
“难道不是小道姑你看到我,腿软得走不动路了吗?”
明姌:“……”啥破毛病,一天天的,净自恋!
明姌自己爬了起来,揉着腿,跟他保持距离:“你有什么事情,赶紧问。”问完快滚,一刻钟都不想见到他。
“这么薄情?”他低声笑了一下,气音从胸腔中发出,格外撩人。
明姌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些,冷冰冰一张脸:“你要弄死我,指望我对你多情?”
“而且……”明姌微微眯眼,盯着他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一定说得清。”
他不说话了,歪了歪头,久到天色越发亮,才开口。
“我是个什么东西……”度钦笑出声来,伸手拽住衣角,衣衫落下来,露出来他光果的肌肤。
“明姌,睁开眼。”
明姌捂着眼睛结结巴巴:“衣服穿上!”
“我杀人了噢~”
明姌唰一下就睁开眼来,入目是度钦胸口处的伤疤。
很大一块伤疤,足以将人的心脏剖开。
他垂眸按着心脏处,睫羽微微颤动:“明姌,佛前我剜心救你,你记得吗?”
他是谁呢?他是度钦,只不过此度钦非彼“度钦”。
明姌愣住了。
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说……你剜心救我?”
“你不信?”他看向她,目光深沉。
明姌觉得呼吸不过来,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胸口,又像是高原反应一样,眩晕气闷。
她伸出手去,触碰上了那伤疤。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确信,这道伤口,是为救她而落下来的。
“发生了什么……”明姌喃喃问道,目光未曾挪开那伤疤。
伤疤很大,像条蜈蚣一样爬在他精壮的胸口。
比她的手掌还要大的伤口。
他是怎么忍着疼,剜心……
眼前被水雾模糊了视线,明姌不敢看,又挪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