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倾朝感到一阵恶心。
这怎么可能是眼珠子呢,全是白色没有黑色……
女人仿佛看透了她的疑问,依然轻飘飘地说道:“真正看得清的眼睛不需要瞳孔,瞳孔看到的都是假象。”
女人说着,眼睛向上一翻,眼眶里全是白眼球,看不到瞳仁。
年倾朝觉得自己恶心得想吐。
女人不知不觉地自顾自说着:“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我公公的眼睛已经被他们挖出来,装上了蛇的眼睛……”
年倾朝浑身一震,莫非那次在游泳池里她梦游般看到的那个山洞里的水底老怪就是这个小花袄的公公?
她想起了那个花背纹身的女人,和她长得如此相似,莫非这个小花袄也知道她是谁?
正待她细问,一阵“砰砰砰”的声音把她从梦里拉回现实。
“小姐姐!该去吃早饭啦!”门外是梁辰脆生生的叫喊。
年倾朝揉着有些肿胀的太阳穴,乱梦纷纭令她疲惫不堪。
梦里梁辰变成一只肥硕的蜘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蓦地看到她本人年倾朝有些愧疚。
“走啊走啊小姐姐,今天我们还要去叫上那个新来的小姐姐呢!”梁辰看上去精力旺盛,好像丝毫没有被昨晚事情干扰到日常作息。
她们一起走到了祝辛笙的房门口,梁辰兴高采烈地敲起了祝辛笙的房门。
年倾朝扭头看了一眼对面李椎的房间,思忖着此人昨夜不知睡得可还安生,却发现李椎的房门上被人贴了一朵黑色的小花。
洁白干净的房门上,在紧邻门牌号的那个地方,恶作剧般地被人贴上了一朵黑色的山茶花。
白底黑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吉。
可能是哪个无聊的患者在吓人,也忒缺德了,她心想着。
祝辛笙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裙,精精神神地打开了房门。
有那么一瞬间,年倾朝觉得她和餐厅那个深蓝色沉默女人有点撞衫了……
“倾朝,你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么?”祝辛笙关切地看着她,“都有黑眼圈了。”
“是啊,昨天睡得太晚了,熬了个夜……”年倾朝刻意没提乒乓球室的事儿,虽然这是一个绝佳的谈资。
“我也睡挺晚的……”梁辰接话道。奇怪的是,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她也只字不提昨天晚上的事。
三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挤挤挨挨地挪到了楼下自助餐厅,浩浩荡荡地进了餐厅大门。
年倾朝扫了一眼,发现深蓝色沉默女人果然已经坐在位置上发呆了。这一看,她越发觉得祝辛笙和这女人撞衫了。
她刚想和祝辛笙开个玩笑提醒她看一下那个女人的时候,发现祝辛笙已经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深蓝色的沉默女人了。
“哈哈哈,第一天吃饭就和人撞衫啦!”年倾朝呵呵地笑着。
祝辛笙呆呆地注视着穿深蓝色衣服的女人,吃惊地张着嘴,好像没有听到年倾朝的话。
年倾朝忽然发现,深蓝色沉默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抬起了头,她正静静地看着祝辛笙。
这次该年倾朝吃惊地闭不上嘴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深蓝色沉默女人不再低头不语,做出的第一个动作。
也是她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女人的脸。
她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个男人的脸。
一直穿着深蓝色衣服沉默地坐在餐厅的,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