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外传来军士呐喊。
朗乾坤目光闪烁,依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这话一喊,这些禁卫的性命,自也算是保住了。”
唐明前亦笑道:“区区拙计,令人见笑而已,却不知前辈此刻是要暂且鸣金收兵,还是要鏖战一场呢?”
朗乾坤轻轻笑了几声,道:“你认定我不会杀你?”
唐明前笑道:“前辈自然是敢的,然而杀了之后,满盘皆空,得不偿失,想来前辈经韬纬略,当不会做这般就轻失重之举。”
朗乾坤道:“嗯,你很聪明,也很理智,但你确定我会退?”
唐明前笑了一声,缓声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某未曾受命,便领军入城,已是罪责,若再非是以智退敌,而是定要在这城中平叛剿匪,令得百姓枉死,岂不是罪上加罪,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用了?”
朗乾坤微惑道:“这似乎,与我无关吧。”
唐明前笑了几声,才道:“前辈莫要戏弄晚辈了,晚辈既然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前辈便是天下鲜有敌手,面对千军万马,不也是独木难支了?”
朗乾坤“哦”了一声,笑盈盈地抬手指了一圈,道:“你这是将我这一众好手,尽皆视若无物了?”
听到这话,天下会一众齐齐冷笑,以势压人。
唐明前宛若不觉,抬左手往身后左侧指向一人,“追风指柳言有,星渊人氏,现年三十二岁,擅指功,亦精暗器,兵器为十支精钢指套,可近可远,好酒,不赌,无亲人,去年在平山镇上看中一女子,接触后两情相悦,近期正请调平山。”
那人听得唐明前说完,不由变了脸色。
朗乾坤却只是微微颔首道:“不错,确有其事,我也欲成人之美。”
柳言有听完这话,可谓惊喜交加,却又不敢搭话,只是喜形于色地点头以谢。
唐明前只是一笑,手再一指,却是妙仙与温芊芊身后,立于习武场角落那人,“笑面虎张大全,河内人氏,现年三十七岁,兵器飞锥二丈三尺九分,重九斤一十二两,好色,不赌,酒水过敏,因而不沾,入天下会前曾被捕两次,皆下巴陵大牢,只因巴陵盛出美女。”
张大全听过之后,眼神愤恨,却也同样不敢言,不敢动,只能垂首。
朗乾坤再又颔首,道:“不错,那两次的女子都只是险些被辱,他才能得放了出来,吃过教训,便也只是乖乖去逛窑子了。”
唐明前再又笑了一下,枪交左手,指向右侧立于阶顶那人,“这位的来头,可就让晚辈有些遗憾了。”
朗乾坤道:“哦?这话听来,你似是知道其中内情?”
唐明前点头道:“海桐飞燕周天海,海桐人氏,现年四十二岁,兵器熟铜棍八尺五寸,重三十七斤,原是苍月派门下其家尊仙逝之后,离派回乡照顾其家慈,入衙当值,得称海桐城名捕,被奸人所妒,陷害其辱杀知府表亲霍氏之女,人证物证皆有,清白难辨,欲要携其家慈同逃,却不想早已给奸人所害便是如此,也不过在不得已之下,伤了十三名追缉的同僚,之后数度兜转,方入了天下会。”
周天海听他说出这些事来,不由身子一颤,眼中泛起微微泪光。
朗乾坤缓缓吸了口气,道:“是这样的,此案事发之时,我恰在海桐寻找仇人,见他有情有义,这才亲自招揽入了会,到得今日,已有十五年了。”
朗乾坤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语带赞赏之意,含笑续道:“如数家珍,确不愧为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