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患难生情促姻缘(1 / 1)伽蓝雨首页

第三十九章 患难生情促姻缘  白青慈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她似乎只带上了两个人的命运,而非所有人的牵挂上路。  既离开寺庙,再穿着僧服便不妥了。她换回朴素的女装,让一头长发重新沐浴阳光。  宇文毓虽然心中怨愤,却知道她一个女眷难以承受舟车劳顿,何况自己不想与她走得太近更加受伤,便专门找来一辆马车,自己为她当起了车夫。白青慈心绪难平,不敢想象去了长安的情境,加之前两日在雨中跪得狠了,还没等离开洛阳竟然发起烧来。  宇文毓见她病得厉害,心急如焚,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翻涌的情潮,便不敢照顾她,只得停下行程,在客栈留宿后找了郎中为她诊治。好在只是普通的受寒发热,她喝了药便沉沉睡去。宇文毓强忍着去看她的冲动,在夜凉如水的夜色中漫步起来。  这里已经到了城郊,人烟稀少,关河冷落。他只是想抚平心中难以磨灭的悸动,却不想又发现了屋瓦上的响动,看来又被黑衣人给盯上了。  这一次宇文毓有了准备,他停住脚步,对着黑暗中冷声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对方倒也不是缩头乌龟,见他发现便不再躲着,直接跳到了他面前,摘下了蒙面。  宇文毓见这个清秀的小伙子有些面熟,看他身形才想起来似乎与那天来救白青慈的是同一个人。  “你是宋将军什么人?”宇文毓开门见山,他记得这个人叫白青慈“嫂嫂”。  武释摘了蒙面就是想让他把自己记得清楚。  “在下仰慕宋将军英名,保护嫂嫂是我的职责。”  宇文毓有些不明白他的来意。  “既在黑暗中为何要现身?是你家主人叫你这样做的?”  武释低下头,对着自己的敌人竟有些踟蹰。  “此出洛阳我无法再保护嫂嫂了,还望公子护她周全。另外……如果公子在长安城能见到一个叫秦至臻的人,请代我转告他我还在这里守着那株合欢树,不敢稍慢他的嘱托。”  宇文毓听着他有些混乱的话语,脑海中思绪翻飞。  “你可是……天星阁门人?”他蓦地想到了父亲身边的“柯宫主”,只是这一位看起来重情重义也玲珑通透,与那一位阴鸷险恶的样子大相径庭。  武释一愣,随即想到天星阁是江湖中最庞大最可靠的情报组织,朝廷有所耳闻也不稀奇,更何况玉衡宫宫主柯竞桐叛变,现在投奔了宇文泰,那宇文毓知道这些就更无可厚非了。  他不置可否,浅笑一下道:“我既敢现身来求公子,便是相信你的为人。还望宇文公子不要让我失望。”  宇文毓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江湖义气”,原来男人之间除了明争暗斗还可以这样相处,原来敌对双方也可以英雄相惜。这种感觉真让人神清气爽义薄云天,他恨不得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叫一声好,再郑重地告诉他:你放心,我答应的都会做到!  他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依旧平静,约是还不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便只是淡淡问道:“秦至臻是何人?我为何会在长安见到他?”  武释怔愣片刻,想着现在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于是道:“他是我阁中最好的兄弟,他之前一直跟着宋将军,所以也跟着宋将军失踪了……我只是念他大仇未报,所以心中不忍……公子能见到他恐怕也是希望渺茫,权当我一丝执拗的念想吧……”  “他有何大仇?要找谁报?”宇文毓再问。  “这……”武释不能多说了,“这与他家的那株合欢树有关,个中情况不便细说了……”  “好,我答应你,”宇文毓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就像即将共赴沙场的同袍一样立约盟誓,“有我宇文毓一日便护你嫂嫂周全;若我能见到秦公子,便代你传达这份手足之心。”    休息两日,白青慈渐渐好转,两人重新上路。已到仲春时节,天气渐热,少了许多冬日寒冷的煎熬。  这一路上山重水复,两个人几乎相依为命,只是碍着身份尴尬,不好多谈什么,向来是以沉默为主,交流最多的只是食宿。  这一日进入冠云山,翻过去就进入宇文泰的地界了。宇文毓心弦稍懈,总算安定了一些。这段日子虽然平静,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自己一个男人怎样都行,只是带着白青慈他便关心则乱了。  冠云山百草丰茂景色秀丽,正值天朗气清微风拂面的好时候,宇文毓停下马车准备休息一阵,到周围找条小溪打些水来。白青慈的病情一路反反复复,加上旅途辛苦,现在又昏昏睡着了。  宇文毓轻轻下车,拿了两个水袋子离开。停车的时候他已经隐约听到了水声,看来离得不远。  一路上鸟语花香,倒让人心情爽朗。小溪清澈见底,在和煦的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粼光,还有活泼的鱼儿跃出水面。宇文毓连日来的阴霾终于见到一线裂缝,他心中雀跃,挽起衣袖来伸到溪中接水。  白青慈今天又有些低烧,用这聚集了天地灵气的山泉水给她送药说不定能好的快一些。  宇文毓正想着,却突然觉察出一丝异样,他立刻起身凝神谛听,但是溪水清泠泠地响着,他什么也听不见。然而突如其来的不详预感却逐渐升腾,他不敢耽搁,拎着两袋水就跑。明明来的时候很近的,怎么回去的路却那么远!  还没看见马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异乎寻常的声响。这地方毫无人烟,现在却隐约传出了一群男人邪恶的嬉闹声。  “这小娘子……可真是嫩啊……!”  “大哥你先来,兄弟们在一旁给你守着……!”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遇上天仙一般的美娇娘……?”  “咱哥儿几个今日有福了,有福同享啊……!”  脑海中一根神经轰然崩塌,手里的两袋水变成了千斤巨鼎。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像离弦之箭飞射出去,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跑到跟前了。  白青慈被几个面目狰狞的壮汉拖下了车,衣服倒还完好,面色却是病态的潮红,双唇毫无血色,额边的细发被汗水濡湿,整个人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哪里蟊贼前来寻死!”宇文毓一声虎吼,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大脑已经跟不上身体动作,下一刻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把白青慈抢了回来,两个壮汉被他打倒在地。  危急时刻爆发出的惊人力量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但现在不容许他懦弱退缩或者稍作喘息,他将羸弱的白青慈扶到一边,转身对上已经再次包围过来的四个大汉。  “你们何许人,可是这山间乡民?”宇文毓缓缓后退,一边沉声询问拖延时间,“若是劫财,放了我二人,这里锭银尽管拿去。”  领头的男子看着他桀桀笑道:“我们就是顺着小娘子体香而来,这些臭铜谁稀罕?”  宇文毓宁可这些人刀剑齐上也无法忍受他们污言秽语折损白青慈,原本脑海中飞速盘绕的逃脱计划现在也不要了,他只想把这些人的唇舌都撕烂!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几个人已经斗在一处。宇文毓分身乏术,已经抵不住三个人的合力进攻,就更管不住另外一人跑向白青慈的脚步了。他心中急迫,使出浑身解数破了包围,抽出袖刀朝那人死命掷去。那个人背后中刀应声倒下,白青慈也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快逃,不要管我!”她声嘶力竭地喊,一边朝反方向逃去。  几个缠斗宇文毓的男人登时追了过去,宇文毓心口滴血,从马车上拿出所有隐藏的武器飞身追赶。白青慈尚未痊愈,不出几步就被人追上,她正想着“今日命丧于此了”,却见宇文毓一刻不停地也追了过来,又与那几人缠在一起。  白青慈见他英勇,便也来了战斗的精神,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奋力逃跑吸引追兵。两个人斗宇文毓,一个人果真来追白青慈。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头脑混沌沉重,脚步虚浮。后面来人一个饿虎扑食眼看就要把白青慈压在身下,却不想白青慈脚下一软跪了下去,顺着浅坡往下滚。那人摔了个狗啃泥,老腰几乎折断。宇文毓间隙回望却已不见白青慈身影,心中惶急,堪堪将二人顶出去之后赶忙过来相救。身后两人如何肯放,瞬间接踵而来。  宇文毓已经看到白青慈滚到了坡下,一颗心早就停跳了,想都不想跟着就跳了下去。好在草厚柔实,他滚落下去并未受伤。待到白青慈身边,只见她眉尾附近跌出伤口,涓涓血线顺流而下。  还不得稍作喘息,那两个人已经追来。宇文毓顾不得安顿白青慈,执刀又上。只是他也已经体力不支,不消片刻就觉得脚步虚浮双腿发软,几乎踉跄跪在地上。不远处的白青慈已经从撞击的眩晕中回过神来,见到宇文毓堪堪躲避着左右夹攻,心里惶急,不待多想就朝他方向跑过去。  宇文毓余光中瞥见一袭素白朝自己而来,她在耀眼的阳光中幻化成一个光点,那么竭尽全力那么奋不顾身,他嘴角都忍不住上扬,由内而外暖意融融。  只是希望她怎么跑也跑不过来吧,不要让她身涉险情。  “别过来!”宇文毓朝着她的方向嘶吼一声,只这一转瞬背上便多了一道伤痕,那剑伤从左肩甲一路撕扯到右腰,斜贯整个后背。  “唔……”  宇文毓咬着牙闷哼一声,没有叫出来。他额上青筋暴起,使出骨头缝中的力气回身一抡,正中刺他那人前胸,力道之大将那人震得向后跌去。  “公子——!”白青慈扑过来扶住下坠的他,两个人互相支持不住又顺着斜坡滚了下去。两个人落到低处才停下,宇文毓浑身有如被车碾过似的剧痛难当,视线都变得模糊。只是那一袭光点还在他身边,陪着他,不离不弃。  “能与你死在一处,我宇文毓今生知足了……”  他撑起带血的手,想抚摸白青慈同样血迹斑斑的脸颊,可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一般,他只是狠狠盯着她清澈的面容,大手在半空中滞留片刻,终是落了下去。  白青慈莞尔一笑,安然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两个人看着他们,领头男子邪邪一笑,对着被宇文毓打倒的同伴说:“任务完成,赶紧走吧,一会儿他们该醒来了。”  同伴在地上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大少爷手劲可真大,这一下给我疼的……”  “快起来,少装死,”领头人不耐他在地上耍赖,“去看看那两个怎么样了,装的还挺像……”    什么湿湿的东西扑在脸上,周身阴冷。  宇文毓还以为自己已经去见阎王了,却忽地感受到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在撕扯叫嚣,后背上那一道伤更是疼得他眼泪直冒,久久动不了身。  他看看四周,自己和白青慈竟然还倒在晕过去的地方,此时下起了雨,夕阳斜下,天就要黑了。  “白姑娘,白姑娘——!”  他一时动弹不了,只得困在原地喊她名字。只是白青慈似乎伤得更重,半点反应也没。宇文毓心跳唐突,强忍着周身剧痛挣扎起来去扶白青慈,却发现她浑身滚烫如似火炉。白青慈在病中惊颤不止,侧脸的血迹被雨水冲开,她的脑袋重重倒在宇文毓怀里,乖顺得像个小猫,那样子令宇文毓有种心尖剜肉的痛。  他早将伤痛抛诸脑后,赶紧抱起她朝马车跑去。好在翻过浅坡后就看见当时拴着的马儿还在,他一刻不敢停歇地把不省人事的白青慈放在车箱内,手忙脚乱给她翻药倒水。  “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他牙床打颤,头痛欲裂,两只手颤抖得根本无法给白青慈喂药,他视线被雨水遮挡,这一刻的无助更加深了周身的伤痛。  “咱们马上回去,你坚持一下……”宇文毓心中惶乱,直接将颤抖双手中的药扔了出去,他擦一把脸上的水,竭力平静一下心情,又小心给白青慈掖好被子,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翻过山就回到父亲的怀抱了。家再冰冷也总是家。    宇文泰放下手中的信,紧缩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一些。窗外天色已黑,屋内倒是灯火通明,只是他的面色依旧漆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候在身侧的副将田征见他眉目稍缓却许久不语,问了一句道:“丞相,可是有大公子的消息了?”  宇文泰沉声道:“再有七八日应该就回来了。这一次四鹰出任务,回来后告诫他们千万不可与大公子碰面。”  田征知道四鹰是宇文泰的个人影卫,极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这次出去就是为了给宇文毓制造麻烦,可他实在不解,于是大着胆子问道:“恕属下愚钝,丞相此意是何……?”  宇文泰没理会他,把信件放在蜡烛上缓缓烧了,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璀璨的星空,沉声道:“同生死,共患难,这样迸发出来的感情才真挚持久……我这儿子从未求过我什么,这也算我作为父亲帮他铺一条不平坦的路吧。”  田征一滞,想不到日理万机殚精竭虑的大丞相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看来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他对孩子总是疼爱的。  “叫军医们提前准备一下,信中说四鹰有人受伤了,毓儿伤得也不轻。叫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万一让毓儿知道了,格杀勿论!”  “是!”  见宇文泰又恢复了杀伐决断的气质,田征不由得肃穆起来。他虽不知道宇文泰这一次为何如此迁就宇文毓,但既然大丞相郑重其事,他们手下的人就更不可能怠慢。田征行了个军礼离开了丞相书房。  这夜色似乎更黑得不辨西东了。    柳营镇坐落在冠云山西侧,是翻过山来的第一个人口上千的大镇。这里处地偏僻民物不丰,但连日来阴雨绵绵,倒给万物复苏的春夏增添了不少生机活力。  忙碌了一天的谢泽兴叫小二把客栈的窗板都装上,天阴湿冷,夜幕四合,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他是柳营镇中唯一的客栈——福来客栈的掌柜,这里人烟稀少,又地处东西两魏交界,所以来来往往留宿的多是江湖中人,他过得也算是刀尖添血的日子。好在小本生意也没甚家底,这么多年了,他遇过打架生事的,战乱惹祸的,倒还没遇过劫匪。  现在已经没了客人,他坐在柜台后面计算这两日的账钱,刚刚拿出毛笔来却忽听大门雷击一般狂暴地响着,他唬了一跳,小心翼翼踱过去问道:“是谁?”  外面的声音倒与凿门之声大相径庭,只听一个细弱的男声道:“旅人留宿,请开门!”  这是他的地盘他不甚害怕,想了片刻径直开了门。谁知门外的人竟是摔进来的,那男子背负一个晕厥不醒的姑娘,看样子他也羸弱难支,只是一直不敢放手,怕碰伤了背上的人,故而自己跪了下来挺在那里。  “少侠!”谢泽兴慌忙去扶,刚把女子搀下来,男子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谢泽兴手忙脚乱,急急叫了店小二来帮忙,把这两个人抬到屋子里,只见两个人都浑身血迹,女子烧得人事不省,男子失血几乎毙命。  “快去请顾先生过来!”谢泽兴吩咐店小二。他也不闲着,麻利地帮男子把湿衣服脱下来,只是他后背的伤口狰狞外翻,加之雨水浸透此刻化脓发炎,他也不敢随便乱动了。女子烧得迷糊,他更不敢随意摆弄,只能任她穿着带血的湿衣服,给她加了一床被子,又把已经收起来的暖炉端出来烤上火。  刚刚忙完,小二就带着郎中顾知行来了,三个男人一阵忙碌总算把那男子的外伤包扎好、血水擦干净换上干净衣服,对这女子倒是束手无策了。  “医者仁心,顾先生您就上吧!”谢泽兴催促郎中顾知行。顾先生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不,老朽无法看诊。”  “这姑娘都烧成这样了,再穿着湿衣服会更严重的!”谢泽兴急得跺脚。  顾知行不慌不忙地缕缕胡须道:“看这样子不过是受了风寒,应该并无大碍。我已经给她开好了药,喝了就好了。如果明天她还不醒,我就叫夫人过来帮忙。”  谢泽兴一拍大腿:“薛大娘现在不能过来吗!”  顾知行看一眼谢泽兴,再看看外面漆黑如墨的天色,耐着性子道:“都宵禁许久了,我家夫人腿脚不便着凉就痛,谢老板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夫人过来可好?”  说罢不待谢泽兴反应,顾知行提起药箱就跑了。谢泽兴心中焦惶,连连叹气。店小二知道老板是个好人,可也没见过他对陌生人如此上心的,不由得奇怪道:“先生,这两人可是旧识?为何……如此在意?”  谢泽兴看着小二,这孩子跟着他十几年了,几乎算做半个儿子,自己没有妻儿,如果对他都不能畅所欲言,那人生还真是孤独。  既有了这种思想他也就放开了,谢泽兴起身去屋内拿了两张人像出来,展开来看,正是一个俊朗舒泰的男子和一个眉目含烟的女子。  小二在这鱼龙混杂的边陲小镇生活了十几年,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记人识物的好眼力,他盯着画像看了片刻再看床上昏厥着的两个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先生……”他知道自己掌柜的这个人不简单,但既然掌柜的不直说,自己也不敢直问出口。  谢泽兴没说什么,沉默着卷起了画像,幽幽道了一句:“若让上面知道人死在我这里,我就可以自行了断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二也有些怕了,“那公子伤口虽长好在浅显,休养几日就好了。那姑娘看着更重,金枝玉叶的不知道能不能挺住……”  谢泽兴双眉紧锁,思忖了片刻道:“你去把我的信鸽取来,写信叫他们赶紧派人来接吧……咱们这地方太小能力有限,就怕薛大娘来了也不起作用……”  “是……”  小二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信该寄到哪里,但他知道信鸽是了解唯一目的地的,便不敢多问,赶紧出去办事了。  谢泽兴负手而立,看着床上那个男子,心中焦虑又惶恐地想,宇文大公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