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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June的聚会  我叫黄桔玲,就职于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设计部,过了新年就是二十三岁了,现在是春节放假,本应日日在被窝与酒席之间度过,而我现在站的位置是高级公寓十八层,对,正是June与绮的家的门口,穿着一席礼服,拿着礼物叩门。  去年年尾,公司里为了完成业绩把设计部的人也拉入赶单行列,在我忙得快要虚脱的时候接到许久未见的June的电话。她曾经帮助过我,她的电话我当然第一时间接起来,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她说了重点,她说介于前期我对她的鼓励和绮的支持,她想办一个小型的展览,她说顺利的话明年春天会辞职自己开工作室,以后往这方面发展。  说实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简单说就是她请我去参加她的展览。  到底是什么性质和内容的呢,请些什么人到场,我不甚了了,不过我还是先答应下来了。  不日收到她的请柬,才知道展览的地址和时间。  我没有跟妈妈细说,专门买了件得衬的衣服独自去目的地。我还特意避开了宋杰,因为过年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赖在我家里不走,说是说陪我们过年结果是来蹭吃蹭喝的。我们打打闹闹的,这气氛连妈妈都说了真像是过年。  于是就这样了,在等门开的瞬间还真是有点紧张,亮丽的大门原原本本照出了我的不自信,正立着电梯处有人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领带歪了,我帮你整整。”  我循声望去,登时空气凝结了一般,大门敞开,June探出脑袋说:“哟,你们约好来的啊。”她手里抓着两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那女人说:“我跟景瑞在楼下碰到的。”  “桔玲呢?”June转向我,我却应答“恭喜。”  June一笑接过花束,说:“谢谢。”招呼我们进屋。  我几乎动弹不得的时候,景瑞说:“好久不见了。”我咬了一下舌尖,使劲让自己恢复理智,此刻的我定是全天下最傻的人,我说:“是啊,还是去年见的面呢。”真是个春节笑话,一边我们已经跨进门内。  先说展览,June和绮把家里布置一新,客厅放一张装饰着彩带的大桌子,上面盛放饮料和食物,沿着墙面一圈都是June的摄影作品。被一幅幅安好地镶着。内容不仅是人物的风景的,还有一些硬线条建筑的,却处处彰显June的风格和呼吸。  June把我拉至一处说:“桔玲,给你个惊喜。”  我一看,原来是我的照片,上次她特意给我照的,经过一些处理反而显得当时的我愈发惆怅了。我记得那时我是拼命做出开心的表情的啊。  June今天例外穿着一双高跟鞋,短裙和丝袜,神采飞扬的到处打招呼,可见其开心程度。  不远处人群里拿着酒杯聊天的高个女孩子,一眼便能识别的脸,正是绮,依旧粉扑扑的散落着夺目颜色的头发,简直是金光闪闪的公主。  来的客人也大都是圈内人,从衣着和谈吐不难看出我算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毫不出色的我就算隐退角落,亦可安好不被打扰,静静地过完今晚便可回家,那也是属于我的人生轨迹。  “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林姗不是我女伴。”  闻声我赶忙回头,看是谁打扰我在角落的安宁,待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这个不速之客。  我说:“误会什么?我没有兴趣误会这种事。”  “你不相信我么?”“我是不相信去年那个做过过年约定的人。”他叹了口气说:“今天纯属意外,我也不知道我刚好会跟林姗在楼下碰到。”  “对了,我都还不认识林姗呢,你不帮我们做个介绍吗?”我认真问。  他找不到词作答,一时僵在那儿,我本来还想找几个挖苦的词,但想想又作罢,只想尽快丢掉这些回忆。  这时宋杰打电话给我,被我按掉他又打,我手机一遍一遍地响在我和景瑞之间,衬托着房间内低沉的音乐和柔和的灯光。  “接吧,再不接你小朋友要哭了。”他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原来景瑞也有这么酸溜溜的时候,我就是不接,坚持按掉了电话。我们都觉得有点意兴败坏,盲目地互看了彼此一眼。  可是该怎么办呢,我们谁都讲不出来。    “景瑞,景瑞,”这个僵局并没有预想的持续那么久,他靓丽的前女友把他逮了个正着。真不愧是模特出身的高材生,举止优雅看上去也很睿智,站在景瑞旁边足够配得上金童玉女这个词,也难怪把景瑞和纪文迷得晕头转向。我是由衷地佩服这个人呢。  不过说嫉妒有点过分,我站得没她高,长得没她壮,说话也不够她有力,赚钱能力更是望其项背。但黄桔玲就是黄桔玲啊,柔柔弱弱的却一肚子傲骨。  这么想着,我就不自觉踮了踮脚尖。  她走过来直接把景瑞拽走,一边说:“走,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他可是我的前辈,在法国的时候…”  景瑞打断她的话,说:“黄桔玲,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我扭头假装不是在跟我说话,突然瞥见林姗用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正确来讲她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还真是劳神劳力的一出戏。  好吧,先放着这件事不说,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June的展览,这些可都是呕心沥血之作,我势必要以我专业的目光欣赏,什么是有震撼力的什么是有共鸣的,关于June的一切我都想要牢记。  听见绮的讲话,她和几个人围着,说:“去年十二月我们去云南拍外景,请的是纽约杂志那个摄影师,已经上了今年二月份的封面了,那个摄影师可真棒,口碑也很赞。June都说效果不错呢,我还跟June打趣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刺激到她了,那次回来之后她就准备着开展,弄这些成品可费了一些时间。”  边说着众人便啧啧称赞了。  说起来那不是我上次离开后的事吗,我像个观众看着她的演说,眉飞色舞的,十分矫情。  这真像一幕太过华丽的演出剧,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全新的领域,然而我愿意以此为光吗,这就是人们常追求的终极目标,豪车豪宅艳服酒会,我小心看向未过度装饰的天花板。是这样的吧,现实生活无论被人们装饰追捧得多五彩缤纷,却总有些角落是暗色的无法名状的,也是最自然天真淳朴的。与人有什么区别呢。  June过来搭我肩膀,她说:“这个绮真是的,谁知道她请了这么多认识的人,原先说好只邀请几个朋友,像家庭聚餐一样的,她倒好当作派对来弄了。”她虽这样说着,在眉角间却无半丝责怪,可能只觉得场面太大人有点累了。  我宽慰说:“绮也帮了不少忙吧,她定比你更卖力。”  “说的也是,多亏她了。”这才像她嘛,温柔地微笑毫不介意意料之外的事件,见她一直单手撑着桌子不免觉得奇怪,她笑说:“绮非要我穿她的高跟鞋,可见高跟鞋这东西不是人人都适合的。”  难得开玩笑的June说完还一本正经,我忙点头应和,June穿着这么亮闪闪的华丽的高跟鞋说实话还真是有点别扭呢。  聊了一会儿我想先告辞了,June便说好,她说:“我刚想叫景瑞帮我送几个客人他说要送你,你不等等他么?”  才说完景瑞就凑上来了,我躲避不及,硬是被他拽出了门,他穿得真是人模人样还喷了厚重的香水,一想不对,这香味是林姗那里沾染过来的。我低着头默不吭声,他说:“过年的事实在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去看我妈。”  他自顾自跑去开车,让我等在门口,风刺骨地吹着,我止不住地哈气。  喧嚣过后恢复平静,June和绮会不会觉得有点落寞呢,不过吵闹的绮应该不会让气氛冷掉。不像我,明明站着却像空气一样。就算笑着也无法维持成永恒。  June和景瑞,我到底应该想谁多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