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不合适…..你不用知道得太多,你和柏延好好相处就好。”
这完全是两码事。
董昕然直觉这件事情大概跟她去世的姐姐有关系。
“易茜跟姐姐的死,有关系吗?”
很多时候,她其实很通透,也很聪明,只是她一直以为,活得太明白没有什么意思,所以不如什么都不要太在意,洒脱一点,装傻充愣,只要生活依旧可以平静,她愿意舍弃一些东西。
但往往事与愿违。
董夫人一直都知道董昕然怀疑她姐姐的死并非意外,但她确实也没料到董昕然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个大概。
“你知道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些紧张,像是已经知道答案,却又期待答案与她心中所想不一样。
“我无意间听过你跟我爸谈话,说姐姐是因为一个男人自杀的。”
董昕然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阐述别人家的事情,冷静而淡漠。
董夫人太过差异,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妈,事情过去了,我会让它过去,既然你和我爸都选择把那件事情的真相藏起来,我不强求,但是,我跟易茜是认真交朋友,如果这件事涉及她,我有权利知道。“
她说话条理清晰,几乎没有办法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董夫人眼眶慢慢红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合适。
董昕然也不催促,就是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着她的母亲,耐心等待她开口。
最后的最后,董夫人只是叹了口气,简单扼要:“易茜没做错什么,只是她跟那个人,是一家人。”
一家人。
董昕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坐在她车里的易茗。
眼睛微眯,她语调变得危险,“那个女人,叫易茗?”
董夫人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声音带着颤抖,“她是不是找你了?”
董昕然没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董夫人又生气,又害怕董昕然做出什么,“事情正如你说的,已经过去了……我辞退易茜,不过是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不是因为我还想跟他们计较什么。”
说着,语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哽咽,“你姐姐那么善良,她不愿意我们再追究什么,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
“妈。”
董昕然轻轻敲了下玻璃桌面,打断了董夫人无措的说话,“这件事你不用再管,我姐该拿回来的公道,我会帮她拿回来,但是我想跟你说……”
女孩儿抬眸看着那个年过半百还保养的很好的女人,声音淡哑,“我认识的易茜,不会跟那样的女人是一路的,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我。”
换句话说,易茜有能力担任琉璃音乐厅的首席运营官,不能仅仅因为她跟易茗是姐妹,就要这样针对她。
董夫人不同意,“无论如何,她都是易家的人……”
“妈,公平点讲,没有易茜,琉璃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吗?”
琉璃音乐厅即便在董昕然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已经开始经营不善,没有新鲜的血液,没有跟上潮流的运营,一切都在往淘汰的方向走。
是易茜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亲自奔波,求了多少人,用了多少个夜晚去写改曲子,一步步把这个被戏称已经过时的音乐厅再度变成上城的地标。
可是董家却一个个地容不下她,只因为她姓易,不姓董。
董夫人彻底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董昕然说完这些话,沉默地走出家门,开车走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等回过神来,才赶紧给童柏延打了电话,让他看好董昕然,别让她去找易茗。
董昕然自然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太烦躁了,没什么心思去人多的地方,鬼使神差地就把车开回了童柏延的别墅,等看到男人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人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你今晚有客人?”
下了车,女人经过童柏延的面前,随口一问。
男人却没有回答她,只是上前抱了抱她,轻声道:“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你先去洗澡吧。”
十足的贴心老公模样,让董昕然莫名想笑。
缓缓推开男人,女人恢复慵懒的模样,斜着眸子瞧着他,戏谑:“你是喝了酒还是被下了药?这么急?”
还专门站在门口等她?
童柏延一听,就知道女人是误解他的意思了,但是他也没恼,应付得行云流水:“嗯,可能是,所以你快点。”
他的想法是,只要能让她分散点注意力,都行。
董昕然闻言,轻哼了哼,甩了句:“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然后便自己走向了屋内,上楼去洗澡了。
童柏延可能真的想讨好她,还给她的浴缸放了精油,温度适中,一躺进去,温水覆上她的肌肤,整个人的神经都得到极大的舒缓。
太舒服了,这一刻,她才来得及好好整理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