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活动了一家肩胛,发现后背似是被人上过药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余光果然瞟见浅绿色的药膏。
裴清商道:“一个时辰前,神医带了药膏过来,我看伤势虽不再肿红,但还是再用用,现下可好些了?”
司邈邈双手缓缓上举,给了一个舒适慵懒的嘿笑。
“好多了。”
昨晚裴清商怕她压着伤口,一整个晚上恐怕都没怎么好好睡,每当司邈邈翻身,若是压到伤口,她刚刚眉头皱起,裴清商便已睁眼,将她轻轻翻到另外一侧。
这时,外头有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隔着屏风道:“大殿下,陛下派奴才来跟您说一声,陛下念及大皇妃身子不适,今日不必您过去了。”
裴清商嗯声,淡回:“知道了,你跟陛下禀明,重修大坝的事,我考察过后再呈奏给他。”
小太监退下了。
司邈邈知道他这几日实在忙的厉害。
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事,而耽误了裴清商的大业。
她试探着说:“要不你去忙你的,反正水绿和师父今天都来陪着我了。”
裴清商脸色平淡,他为司邈邈穿戴好衣裳,才慢悠悠说了句:“这几日我哪也不会去,只守在你身边,你养好了伤再说。”
他坚持如此,司邈邈也没有再劝。
想着自从来了北梁,她跟裴清商的独处时间变少了。
他能留在身旁,倒也不错。
裴清商为她穿戴整齐以后,神医闻声就走了进来。
见司邈邈下颌上有清浅的擦伤,露出来的手背上也有一点伤痕。
给神医老先生又气又急。
“徒儿,你这是怎么搞的?明明是救人,怎地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可知为师害怕成什么样吗!”
他说着,连忙快步走来,捞起司邈邈的手腕,仔细把脉。
神医眯着眼感受了片刻:“嗯……还好,寒气没有入体,否则就……”
思及裴清商还在这里,小老头急忙闭紧了嘴巴。
他话音一拐:“但还得喝点驱寒的羹,你身子骨这么弱,好好养几日。”
说完,他又扭头去训斥裴清商。
“你好歹是个大皇子,怎么连自己娘子都保护不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后悔去吧!平时我就见这女娃独来独往,就一个丫鬟陪着她,你都干什么去啦?争权夺位,有那么重要吗?”
司邈邈和水绿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谁知,裴清商只是微微垂首,轻声说:“先生教训的对。”
司邈邈愕然。
他竟认错?
往常裴清商对这种口气可没什么耐心,不是冷声呵斥,就是施以冷眼。
神医小老头背着手,教训了他好几遍。
最后司邈邈听不下去了。
“师父,你从刚进来就一直嘟囔,嘴都没停过,你渴不渴?水绿,还不去给我师父倒水!”
水绿急忙端了一杯茶过来。
神医接过喝下,给了司邈邈一记白眼。
“我只不过就说他几句,你就心疼上了,还好你不是我女儿,否则我得后悔把你嫁出去!”
司邈邈嘴甜哄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反正师父是没法后悔了。”
神医小老头哼了一声,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裴清商。
“这里头的浮肌丸,能强身健体,对她有好处,每日晨服一次。你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