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择言失魂的神态被尽收眼底。
难不成是真的?他真的有这种想法?
一旦相信了这个设定,顾念的内心从本是坚定不移的觉得那只是个梦后,开始发生质的变化。
顾念突然有些慌神,胸腔中莫名发热,发烫。
有股白光刺了出来,就如同和权寅初见的那晚一样。
那力量足以将深陷混沌中的余择言一把拉了出来。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女子,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后退两步。
那女子昏了过去,却没有一头栽到在地上,而是慢慢的以一种神祗的姿态慢慢腾空。
悬浮在半空中,她的身体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直射着余择言睁不开眼。
关于圣器的古书存放在皇家书苑中,小时候的余择言偷偷去看过。
他记得关于上元的古书有记载,摄魂珠具有强大的法力,可以控制人的意念与魂魄。
但它必须在具有上元王族血统的人进行操纵,其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会散发出异样的白光,通透,明亮,耀眼。
对于摄魂珠附体这种事,他却没有记得古籍上有关于记载的范例。
就在他震惊之余,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可视范围之内只有那飘浮在空中的女子的身体。
突然刚刚在耳畔回响的那熟悉声音响起:
“杀了她,摄魂珠就是你的。”
这声音无比的空灵,扰乱人心智,令人心性成魔。
“只有借助摄魂珠的力量,你才能查出你父亲的死因。如果摄魂珠一直在这个与你毫无瓜葛的草包身上,你一辈子到死都查不出你父亲的死因。”
余择言恍惚间低头看,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青钢短刃,那匕首极其锋利,在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快呀!你还在犹豫什么?”
那声音突然间又响起,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推动着他,让他缓缓抬起那个紧握着匕首的手。
“你定是很痛苦吧?十年来夜夜不能安睡,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你那被谋害的父亲,你无力、痛苦,痛恨自己不能挽救一切,你怨恨自己,怨恨这个世界,却还必须每天装作没心没肺的纨绔样子,十年如一日的韬光养晦,就是为了查明真相!可是没了摄魂珠,你又怎能查明那些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呢?”
那声音无比的空洞,却又无比的饱含深情。它好像切身体会到了余择言这十年来所面对的痛苦。
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感同身受的,但这声音好像不一样。
它急切的催促道,语气焦急,仿佛恨不得要自己跳出来拥抱他的痛苦一样。
余择言汗如雨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正在以闪电般的速度冲着半空中的女人刺去。
“公子!”
耳边忽的响起一声呼唤,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那刺去的锋利匕首根本止不住。
白光倏地一闪,屋内黯淡了下来,空中的女子骤然间坠落,与那刀锋擦肩而过。
但沈焕这一声叫的还是晚了一步,那匕首虽没伤及要害,但却也划破了她的衣袖。
宽大的衣袍散乱开来,一股温热但却粘稠的暖流涌出,如同大江破堤。鲜红的血流不止,他一把将没有意识的女子拥入怀中,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那暗涌的伤口,颤抖不止。
“公子?”
沈焕一进门,便看见这狼狈不堪的场景。
桌椅早就不知在何时东倒西歪,装有热气腾腾的汤羹的琉璃盏碎了一地,满地狼藉。
余择言缓缓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他话都说不利索:“先救…先救人。”
沈焕一惊,这才发现他赤色衣袍下早已被沾染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