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恒躬身,道:“贵妃娘娘放心,微臣必定小心。”
继德堂外,盛菁被守忠拦了下来。
“娘娘,皇上去勤政殿给太上皇请安了。”
盛菁了然一笑,“这样啊,那本宫就先回去了,等下皇上回来不必和皇上说本宫来过。”
守忠哈了腰,“嗻。”
帽檐遮住了视线,他自然没注意到盛菁向颙琰御案投去的目光。
西配殿屋里屋外忙忙糟糟,忽闻一声“诶呦”。
“安瑶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可没烫着吧。”穗冉将已洒了大半的汤盆置于一旁,忙抽了帕子替安瑶擦拭着。
安瑶低头瞧着自己身上被弄污的大片,语气略显着急,道:“我倒是无妨,只是这是主儿前些日子写好的字,内务府刚裱好了送来,主儿正叫我给皇上送去呢。我若再去换一身衣裳,那必是耽误了伺候主儿的时辰,可若穿着这一身前去,也免不了个御前失仪的罪。”
穗冉也有些慌乱,思索了片刻,道:“安瑶姐姐把这字给我吧,我替姐姐送去。”
安瑶似是得了救助般,满眼的欣喜,将字递了去,“那便辛苦妹妹了。”
说罢,又嘱咐道:“皇上曾经夸赞过主儿的字娟秀精细,挂在继德堂的书房倒是能叫皇上一解案牍之辛劳。主儿为了写这篇字,更是费了好大的精神,你必得盯着那起子人挂上了再离开,别弄脏弄污了主儿的心意。”
穗冉粲然一笑,“姐姐放心吧,我瞧着他们挂上了,再回来跟主儿交代。”
安瑶瞧着穗冉离去,转身回了房间。
勤政殿内,颙琰坐在太上皇座下,和珅将手中的折子递上前,“太上皇,前线又来奏报了。”
太上皇并没接过,只是摆弄着手中造办处新呈上来的粉彩瓷瓶,苍声道:“朕目力不佳了,给皇帝看看吧。”
颙琰正伸了手要接,可是和珅却丝毫没有要给他的意思,自顾自地打开那折子,高声念道:“和琳奏报,督率额勒登保等连克黄连坡、晒各坡等处。收复乾州。”
折子都是送去军机处的,和珅既在军机处行走,又怎会不知折子的内容。
如此朗声宣扬,便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弟弟的功劳。
“哦,这是喜事啊。”太上皇这才放下手中的瓷瓶,看向颙琰,“皇帝,你说呢?”
颙琰藏在袖管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此刻面上却仍能挂着笑意,颔首道:“皇阿玛说的极是,和大人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乃是我大清的肱骨之臣。此次和将军大破敌军,收复失地,实该嘉奖。”
和珅听罢,将袖子一甩,伏在地上,仍旧高声道:“奴才谢太上皇,皇上恩典!”
接着,又瞄向太上皇,似是请示,“那奴才就先下去着礼部拟旨了。”
“去吧。”
颙琰阴冷地盯着和珅出了门,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朱珪回京的事,不料和珅竟去而复返。
太上皇抬起头望着他,沉声问道:“又有何事啊?”
和珅似是一副小心模样,却是不断瞄向颙琰,“奴才不敢说。”
太上皇眼虽花了,可也是察觉到了和珅的目光,将瓷瓶重重放在了炕桌上,喝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