颙琰也没在盛菁这里多停留,只与思忆问候了几句,便回了书房。
守忠奉了茶进来,“皇上,这是今春安徽巡抚进贡的六安瓜片。”
颙琰接过,轻掀起茶盖刮着茶叶沫,却没心思品茶,合上了茶盏,放了下去。
“守忠,贵妃这几天都没来过?”
“自打那日私下传肖太医来过后,贵妃娘娘便一直抱病,未曾踏足过书房。”
“也没派人来送过东西?”
“就今儿下午穗冉来过,便再没有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颙琰愁眉不解。
“嗻。”
守忠正要退出去,却又想起来什么,弓着身子道:“今儿午后,皇后娘娘也来过,只是见皇上不在,就回去了。”
“皇后?”
“是,娘娘还嘱咐了奴才不必告诉皇上娘娘来过。”
“知道了。”
“皇兄!”
书房外传来一声叫嚷,颙琰不用问,都知道是永璘。
“十七爷。”守忠躬身行礼道。
永璘手一挥,“起吧,给爷也上盏茶来。”
“嗻。”
守忠正要离去,却又被永璘拉了回来,“记着,要和你们主子一样的茶。”
满宫上下谁不知道这位爷的性子,守忠亦是哭笑不得,只能应道:“是。”
看着永璘大大咧咧地走进来,颙琰面露不耐,喝道:“毫无规矩,像个什么样子!”
永璘自顾自地坐在窗下的炕上,挑着桌上的点心,“皇兄你跟我论规矩,那就是你自寻苦恼了。”
颙琰从御案前起身走到炕边坐下,满脸地嫌弃,“你来做什么?”
永璘拿起一块三桃酥塞进嘴里,“皇兄哪的话,没事弟弟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说着,竟还有了几分委屈,“皇兄你是有皇嫂和贵妃嫂嫂陪着自是自在,我可就孤身一人,皇阿玛又不让我出去逛,我在这行宫里都闷死了。”
想着一团杂乱的事情,颙琰也叹道:“你当有女人陪着就自在了?”
后宫争斗不休,他倒真宁愿一个也不带过来。
永璘一听,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看着颙琰,好奇地问道:“怎么了皇兄?嫂嫂们惹你不开心了?”
颙琰对这个弟弟向来没什么隐瞒,便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给了永璘。
永璘恍然,笑道:“原来皇兄的后宫也不尽如皇兄的意啊。”
“后宫再如何,也不过是女人间的心眼算计,我怕的是后宫和前朝有关联。”
永璘也收起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模样,正色道:“皇兄,此事本不该我插手,可我还是要为贵妃嫂嫂说句公道话。我知道皇兄的顾虑,嫂嫂是与十妹交好,可此次十妹并未随驾到热河,更不可能和和珅有什么联系。倒是皇嫂的兄长盛住,与和珅可是有些来往的。”
永璘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叠纸递给了颙琰。
“三阿哥到底是在我府上落水出的事,也连着海琪有孕受凉,以致体虚早产,至今尚未恢复。这事我没有一刻忘怀。皇阿玛虽将旨不许再查,可我私下里也没松懈过,皇兄可知乳母一家都已遭了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