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贰拾陆 纵使拔剑难相向(1 / 1)不忆往昔梦往昔首页

“小姐?”    胥钦诺拿着剑飞快地跑出去的时候,连采儿的呼喊也没有听到。她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独孤府里。    府中点灯很少,只孤零零闪着几个灯笼在房檐下摇晃,一片肃杀。    “你们老爷呢,让他给我出来。”    “老爷今日出门去了,不在府中。”    几个家丁丫鬟吓得弓着腰,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起来。今日这胥姑娘,一身杀气冲了进来,与平日里完全不同,却也不敢多问一句。    “到哪儿去了?”    胥钦诺的眼里满是凶狠和愤怒,揪着一个下人的衣领问。    “这个,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那人已经浑身发颤,惊恐万分。    “钦诺。”    这时候,独孤誓已经到了前厅,看了一眼一旁的下人,对她缓缓地说:“你先放开他。”    胥钦诺将手一松,那人腿一软,倒在地上。    “你们先下去。”    独孤誓说完,那些丫鬟们便如同恩赦一般,仓皇出去了,那地上的人也连滚带爬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钦诺......”    独孤誓开口的同时,上官海彦也到了。原来采儿见她不对劲,便匆匆去他府上找了他来。    三两步从院子里踏进屋,站到胥钦诺的旁边,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当年她有多伤心难过,他是看着她熬过来的。    “你冷静一点。”    胥钦诺盯着独孤誓,眼里已经湿润,却落不下泪来。独孤誓,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剑捏得越来越紧,另一只手也泛出血红,她努力地让自己变得理智。上官海彦感觉到她的变化,在她脑后轻轻一击,胥钦诺便昏了过去。    “你自求多福吧。”    上官海彦打横抱着胥钦诺往她家走,临了对着独孤誓说了这句。    将胥钦诺安顿好,上官海彦便一直坐在她的小院里。最近还真是应了他之前说的那句,不怎么太平。他们三人,也到了要拔剑相向的地步了。    采儿端上来茶水,也坐下。    “你家小姐怎么会突然去找独孤誓他爹寻仇?”    “下午来了个客人,说起九年前的事情,小姐知道了实情,这才跑出去了。”    “什么客人?”    “我也不认识。穿着红衣服,还给了小姐一个荷包,说是三色坊的秘方。”    “咦,三色坊。是不是个美人?”    “是。”采儿本低着头,答是时不禁抬起头来看了上官海彦一眼。    “你别误会啊,她是独孤誓那小子的未婚妻,我可只见过一面,别乱想啊。”    “没有......我去换壶茶来。”    上官海彦忍不住去打自己的嘴,这个时候,提什么美人。    听着上官海彦哄采儿的话,屋里的胥钦诺早已经醒来。蜷着身子,在床上将自己抱成一团。    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个陪伴了自己十年的亲人,是那一天,她不能再去学堂,没人陪她下棋,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却没人出来帮她说一句话。她累了困了,不知所措的时候,没人来帮她解答那些疑问。她是真的失去了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兄长。    接着宠爱自己的娘亲也去世。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亲人。    那个时候,她对所有事情都无能为力,现在,她还是如此无用。    她不能对独孤誓下手,他也是无辜的。    冷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雷声咋起,一场大雨将上官海彦赶回了家去。胥钦诺一夜无眠,在床上呆到第二天中午,雨也不见停。    涂钦宇飞的信却照旧送来了。    “锦心安好,勿念。明日可至京州,两日方归。今途中遇木莲花开,芬芳艳丽,忽记起几年前你于机前织布之景,便如这木莲花赏心悦目。不知你是否安好,望能在三日后一见。”    胥钦诺看着信,不自觉眼里含了一夜的泪水突地滚落了下来。就像那一天,兄长屋子里的东西被全部拿出来烧掉,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抱着那些东西放声痛哭。    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像是乌云般压在心里透不过气来。哪怕是九年过去了,依旧不会云开月明。    她得把事情弄明白。那个人不在,她便去等。    于是,也顾不得雨大路滑,胥钦诺下定决心,撑着纸伞便又出门去。去到独孤誓家等着他爹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