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汉宫春 料今宵梦到西园(1 / 1)逍遥劫之——断云微度首页

心虚的晓婉不敢上前去看那灰色之物,可怜昨日少年的那匹马儿,被淹死在坑中。而那骑马少年上官义,他前往暮云山调用安州兵力,几番寻找却因王道长的障眼法术无功而返。上官义回到童府,童贯与苏志前去出使大辽,副将毕宸安排他追随秦钟而来。刚到达此地便遇到了胡搅蛮缠的晓婉,被骗掉到了坑中,他喊了一阵,无人来救,只得自己想办法。好在陷阱并不深,他踩在站立的马匹上,用匕首将坑壁凿出一个一个的凹槽,而后踩踏凹糟,一步一步爬出了陷阱。  上官义在望崖山得知:秦钟被俘,所带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他在药材铺焦急地等待,两日后见到了丁聪,他阴沉着脸,问道:“千人兵马竟不敌张博远的几百人,你如此办事不利,回去怎向大人交代?”   丁聪长叹,他深知是秦钟鲁莽,但此刻多说无益。  上官义与秦钟熟识,知道秦钟自持才高,童贯因此命他尾随而至。他又问丁聪:“看来张博远早有准备,即便此时再调兵遣将前来围剿,也少有胜算。如今该如何打算?”  丁聪沉默后说道:“我有一计:日前听说宫珞遥欲返回汴梁,可趁机将她绑了。附近州府调些兵马,用宫珞遥诱张博远入埋伏,如何?”  “百虎岭山寨刚刚遭官兵攻打,张博远严防密控,此时宫珞遥不会马上离开山寨,绑她要待何时?”  “所言有理,”丁聪思量片刻,说:“我可骗她下山,到时你我合力将她擒住……”  丁聪返回山寨,反复琢磨该如何设计骗珞遥下山。他掏出昔日从宫珞遥母亲那里偷来的玉簪,计上心头,丁聪找到珞遥,说:“今日我下山去拿些药材,遇到了你的表哥慕容进。”丁聪掏出玉簪,递予珞遥,接着说道:“这个玉簪与你母亲那个一模一样,是你姨娘交予你表哥的,知道宫府出了事,她令表哥前来寻你。”  “哦?”宫珞遥听到这些略感疑惑,听母亲说姨娘远嫁关外,近年未有联系,如今联系会不会连累他们。  “你表哥多年前与姨娘一同来过汴梁,那是你还小,我与他认得。他想与你见面,商量未来作何打算?”  “不是我不想与他们联络,只是担心会牵连姨娘。”  “你的表哥千里迢迢而来,你与他见一面,让你姨娘安心也未尝不可。”  宫珞遥思索了一会儿,说:“好,我去和叔父说一声,即可下山。”  张博远几日前打了胜仗,将秦钟等前来偷袭山寨的官兵俘获。连日来他忙于审问俘兵,得知带队的是童贯的亲信上骑都尉秦钟,此刻他正在审讯秦钟。  宫珞遥来到张博远的大帐前,她让士兵去通报,她等在帐外。一会儿,士兵出来请让珞遥进帐。  帐内秦钟铁嘴钢牙,一问三不知。周超性急,欲用大刑逼问秦钟,张博远听说珞遥有事求见,便摆摆手让士兵押解秦钟下去。  宫珞遥进帐来,告知叔父她即刻要与丁管家下山去见表哥。张博远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他说:“前几日围剿山寨的官兵虽大部分被俘,但近日附近未免太平。你的表哥来此,若是不见不合礼数。你可邀请他进寨一叙。”  宫珞遥点头,说:“叔父说得对,我让丁管家去请他上山。”  “你的表哥上山之后让管家通知伙房,我为他设宴。”张博远豪爽的说道。  丁管家得知要请‘表哥’上山,担心弄巧成拙,心里暗暗叫苦,但此刻骑虎难下,只好下山去找上官义。他见到上官义,问:“我设计说宫珞遥表哥至此,骗她下山,张博远却推说山寨外危险,欲请表哥进山。你假扮珞遥的表哥上山一趟可好?”  上官义心里有些不悦,此举太过冒险,他反问道:“我与珞遥素不相识,怎样假扮他的表哥?”  “正因你与她不认识,才会让你去一趟。”  上官义有所顾虑,问道:“山寨中被俘之人若是认得我,该当如何?”  丁管家摇头,说:“大多被俘之人关在囚房,很难见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宫珞遥不认得她的表哥,我就走一趟。你要将宫珞遥的姨娘家中情况告诉我,以防露出破绽。”  丁管家将所知情况告知上官义。  百虎岭山寨中张博远宴请“慕容进”。尽管“慕容进”有些心里没底,他依旧面色从容地跟在丁聪身后。他四下扫视山寨,大帐排列错落有致,兵士们秩序凛然,山路又陡峭难行,心说怪不得秦钟会惨败。  “慕容进”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细嫩的声音:“你、你没被淹死呀?”  “慕容进”转身,那日抢他玉佩的姑娘竟战战兢兢站在不远处。  “真是冤家路窄!”“慕容进”的心微微一沉,脸色却不敢有丝毫变化:“没有,自古吉人有天相。”  “太好了,我只想吓吓你,谁料那晚下了大雨,我以为你被淹死了。”晓婉拍着心口松了口气。  晓婉走近,她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问道:“你是谁呀?来此做什么?”  “我叫慕容进,来此寻我的表妹珞遥。”   晓婉恍然大悟地敲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说道:“怎么说来着,哦——大水冲了龙王庙,你找珞遥呀,珞遥是我姐姐。”如释重负的晓婉拉着“慕容进”,进入大帐。  大帐之内灯火通明,张博远仔细打量“慕容进”:男子气概中隐约透出女子的素美,浅色长衫、眉如远山、唇红齿白,但走路之时虎虎生风,像是习武之人。晓婉拉着“慕容进”,张博远惊讶问道:“你们认得?”  晓婉喜滋滋地说:“是呀,认得,他是珞遥的表哥。”  张博远还在疑惑,问道:“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前几日山中,”晓婉眼珠一转,不敢说出那日抢玉佩的实情,便说:“他在寻他的表妹,被我遇到了。”  “怎么没听你提起?”  晓婉娇嗔地嚷道:“爹爹这么忙,哪有时间听女儿说话。”  张博远无奈地笑笑,请“慕容进”落座,问道:“听说你家在关外,如何得知宫家遭难?”  “慕容进”微笑颔首,说:“我父亲因宫府之事受到牵连,母亲得知姐姐蒙难后悲痛欲绝,日夜忧虑、寝食难安。如今苍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表妹珞遥,日后回到家中可让母亲安心。”  “山高路远,如何能找到此地?”  “我去过汴梁,得知珞遥和文杰幸免逃脱,但不知其去往何处。我问过母亲有关姨丈的亲戚故友,遍访数月才找寻到此。”  “我看你身姿矫健,不知曾在哪里高就?”  “父母喜爱习武,我自小跟随父亲学过棍棒拳脚,现在岷州城直尉府做武教头。”  “你可曾见过你的姨娘送你母亲的那把剑?”  “剑?家母近年来相夫教子,不曾见她习武弄剑,家里倒是有几把她旧时所用的宝剑。”  “如此说来你没见过那把‘双色剑’?”  正值兵荒马乱之时,张博远不得不防备冒名者潜入山寨,他用咄咄逼人的气势询问着“慕容进”。  在遥远的记忆深处,上官义仿佛听过“双色剑”的名字,他猜测地问道:“可是那一把白剑脊黄剑刃的剑?”  张博远听此描述正是他当年见过的“双色剑”,他微微点头。  “慕容进”面露忧伤之色,对珞遥说:“想那年我到汴梁看望姨娘,你和文杰陪我一起去逛庙会,虽然那时只有八九岁的年纪,至今我都记得文杰爱吃糖墩,还买了一串送我。”  珞遥感伤地回忆道:“哥哥一直爱吃糖墩,也乐于与人分享…….”  “慕容进”长叹道:“不知现在文杰身在何方,着实让人牵挂。”  一句话说到珞遥的伤心处,她低头掩饰夺眶而出的泪水。  “慕容进”所言凿凿、举止从容,张博远举杯邀他共饮。寨内筵宴热情豪爽,几碗酒过后,“慕容进”酒醉微酣、面似关公。张博远对“慕容进”说:“此番来此见过珞遥,你可放心归去。”  装作“慕容进”的上官义看似酒醉实则清醒,跟随童贯多年,豪饮行乐早已是家常便饭。“慕容进”听张博远劝他离去,心想:“我此行入得虎穴只为擒贼,断不能空手而归……”他一脸醉意,却口气坚定地对张博远说道:“宫家遭此大难,我作为珞遥的表哥岂可坐视不理?不知珞遥如何打算,近日我当返京,尽我之能,要为宫家报仇雪恨。”  张博远没想到珞遥的这位表哥如此侠肝义胆,他问珞遥:“珞遥,你有何打算?”  宫珞遥一心惦着哥哥,说:“我想返京寻找哥哥。”  张博远也深知珞遥寻亲心切,怎奈他与周超都是附近官府缉拿的要犯,不能护送珞遥回京。如今有她的表哥相助,张博远自是放心不少。  几日后,宫珞遥依旧女扮男装,带着机灵的阿椋,收拾了简单行装返京。张博远带了一队精兵与珞遥和“慕容进”一道下山,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前面已是繁华的扬州城,不便再送,他才带队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