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悠儿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连头上的小棉帽也摘了下来。
沈云容脱了外衣,芍药上前,把她跟悠儿的衣服接过去收好。
沈云容看看他们所在的房间,应该是个客厅,面积不小,但十分空旷,屋里除了桌子椅子,再没有其它摆设。
这是为何呢?以齐敬儒对长歌的心思,为何把她安置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蔷薇端了茶水上来,轻声道:“温夫人,温大夫,请用茶。”
沈云容一心想着长歌,喝了一口茶,就问道:“长歌姑娘在哪里?”
“回夫人,长歌姑娘在里屋。”
“我进去看看。温大哥,你先抱着悠儿在这里等。”
沈云容往前走了两步,蔷薇知道她是王爷请来的,自然不会拦着她,只是低声道:“夫人,长歌姑娘睡着了。您……”
沈云容点点头,依然往前走。
蔷薇还要说什么,芍药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只能住了嘴。
芍药上前,给沈云容挑开了门帘。
沈云容走进门去,房间里依然是空旷的,除了房子中间的一张大床,只有窗前摆着的一张软榻。
床上没有拉床帐,沈云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长歌。
沈云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长歌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儿反应,像是睡着了。
她站在床前,低头看着睡着的长歌。
好几个月没见,长歌的脸色比那时好多了,但依然苍白,依然很瘦,下巴尖尖的,埋进厚实的被子里,嘴唇干燥起了皮。尽管是在睡梦中,她依然皱着眉头。
沈云容的目光落到她的腹部,那里十分平坦,看不出怀了身孕,应该是月份还小,看不出来。
这副情形是沈云容没有想到了,似乎跟她想的不一样。
沈云容想给长歌把脉,查看她身体现在的情形,但房间里连个椅子都没有,她只能坐到床边。
她轻轻掀开被子,想要握长歌的手腕,被子猛地一动,她自己的手猛地被人给抓住了。
她猛然抬头,正对上长歌怒视的眼睛。
沈云容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长歌姑娘,是我。我是温家医馆的沈云容,我们以前见过的。”
长歌盯着沈云容,冷厉愤怒的眼神慢慢缓和下来,迟疑问道:“你是……沈云容?”
“对,我是沈云容,给你治过伤。我看你脸色不好,只是想给你把把脉。”
长歌放开沈云容,冷笑道:“是齐敬儒让你来的?来做什么?劝我当他的女人?你告诉他,不用费这么多心思,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王爷他只是担心你……”
长歌冷哼一声,打断了沈云容的话,“切!他担心我,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长歌把手抬起,却抬不高,沈云容仔细看去,原来她的手腕上帮着根大拇指般粗细的绳子。
沈云容瞪大了眼睛,抓住长歌的手,褪去她的衣袖仔细查看。
绳子一头套在长歌的手腕上,另一头拴在床板上。
手腕应该是被绑了不短的时间了,虽然绳子有一定的弹性,长歌的手腕依然被勒出了红痕。
不用问,这定是齐敬儒做的。
沈云容仔细查看了绳子,没看到那里有打开的地方。
长歌冷笑一声,“你不用看了,打不开的。他不光绑了我的手,还有脚。”
沈云容十分气愤,“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应该去问齐敬儒!”
长歌咬着牙,把手从沈云容手里挣脱出去,放回了被子里。
沈云容叹口气,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沈云容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长歌姑娘,能让我给你把把脉吗?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不必了,反正我不想活了。”
长歌说完,把头转向了床的里侧。
沈云容静默了片刻,才道:“不想活了,是因为你有了齐敬儒的孩子吗?”
“你!”
长歌猛地转回头,眼睛瞪得老大,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是他跟你说的?”
沈云容点头。
长歌咬着牙道:“他、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错,我不想要。我那么恨他,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
“既然恨他,不想给他生孩子,那你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呢?其实,你是有机会离开端阳王府的。”
“我……”长歌的眼睛蓦地红了,闭上眼睛,转过了头。
她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她以为自己能瞒得住,却不知沈云容早已看透了她。
不错,她其实是有机会离开的,但是她没有。
她咬着着牙不肯承认自己是喜欢齐敬儒的,其实根本骗不了人。
沈云容见她情绪激动,顿时后悔了,自己不该这么直接的。
她连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长歌姑娘,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只是想让你想清楚。人很难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既然遇到了,就不要放弃。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你不会懂的。”
沈云容叹了口气,“你说我不会懂,其实有什么难懂的呢?你喜欢齐敬儒,却不想跟他在一起,无非是怕他不喜欢你,怕自己付出一片真心,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
长歌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依然闭着眼睛,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的样子。
沈云容又道:“可是,你想一想,如果王爷不喜欢你,他何必费这么多心思要留下你?你应该听说过,王爷有很多女人,可没有一个孩子。今天他跟我说,他不是生不出来,是不想那些女人生。而他却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十分重视,为了你,他两次去淮北城里请温大哥来给你看病,这次让我来,也是为了你。我觉得,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