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默了片刻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要是我死了你就受累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呗!”
“你又胡说!”
薛晚在边上听了半晌,闷声笑了,同顾慎远道“他们两感情真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青衣人句句不离关切,可见是真的关心他。另一个穿皂衣的虽然嘴上嫌烦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可见这两个人一定是好朋友。”
顾慎远依言看过去,默默点头。“你观察入微,倒是个优点。”
“什么嘛!”薛晚不满道。
吃过晚饭两人在屋里闲聊打发时间,不知怎么的就说起周梦蝶。薛晚轻声道“周夫人是真的很疼她,千里迢迢的给她送喜欢的点心,真叫人羡慕。”
“即便周夫人心疼她,也还是让她做了妾室。”顾慎远道。
“纵然是妾室,可背靠应王府这棵大树,应该也会过得很好吧?”薛晚猜测道。
“衣食无忧不假,可过得好不好可就未必了。”顾慎远道。“徐家虽说从应王开始发迹,不过原本就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至于乔家更是清流,他们都是在都城长大的,彼此性情自然更加相投。”
薛晚道“可周梦蝶生得不差,也颇有些才气,难道这都不行吗?”
“才气算什么,都城里有名的才女不知多少,凡是世家大族随便一个庶女都要比她有见识。”顾慎远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但凡主母身子康健就不会让妾室生庶子女。”
若说前头薛晚还能用门第来说服自己,听到这里她就完全不能理解了“要是这样周夫人为什么要同意让周梦蝶嫁过去呢?”
“自然是为了应王的权势,为了他们以为的泼天的富贵。”顾慎远冷笑道。机关算尽只怕他们也想不透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薛晚诧异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娘亲吗?明知道是什么样的日子还让她嫁过去?”
“往后这样的事情只怕你还要听到不少,索性我先和你讲了,省得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知道让人看轻了你。”顾慎远想了想道。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薛晚疑惑道。
“我这些日子就是在忙着打听这些,不然等到了都城才打听恐怕就晚了。”顾慎远正色道“那地方走在路上不一定谁就是谁家的亲戚,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也是常有的事。”
“那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薛晚纠结道。
顾慎远宽慰道“没事,大不了你少说多听,不说就不会错。”
两人絮絮说了半晌,夜深时才沉沉睡去。薛晚就是梦中也担忧的皱着眉毛,让顾慎远觉得是自己吓到了她,也许应该说得晚一点,还在路上就这么担忧,到了都城可怎么办?
窗外忽然下了雨,稀稀拉拉的落在屋顶,听得人有些烦躁,顾慎远见薛晚睡得很沉,干脆披了衣裳起来关窗,可外头的雨势似乎有些大,他想了想提着伞下楼。
马车顶上已经盖了油布,即便这样还是能够看见马车摇摇晃晃的仿佛很不安稳的样子。
“要是还闹就打晕,别让人看出来。”顾慎远冷着脸吩咐道。
前后脚的功夫一直摇晃着的马车就安静下来,像是从来都没有晃动过一样。“看好她,别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