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冥帝与狱军之战(三)(1 / 1)佛见笑首页

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在黑夜里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蜿蜒道路,泥泞让他鞋子上沾满了污垢,此刻他的裤脚也溅上了泥泞,连日以来的奔波,让他身心劳累,可是现在他还不能倒下去,一种内在隐晦的精神正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让他不能有任何迟疑和懒惰,因为,这种疏忽会让他重新燃起的生活希望,再次陨灭。    突然,天空大鸟惊鸣,他加大脚步,向那道路走去,黑夜里,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是他还是凭借直觉避开大的坑洼。    “谁?”夜幕下一个矮小的身影,在模糊之间切磋不定,他大喝一声,不耐烦的问道,“出来。”    那个身影,犹豫了一下,终是显现,“那…洛异公子这么着急是去通天塔么?”    洛异瞥了他一眼,正要离开,后者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我…准备跟你合作。”    停下,“你能帮我什么?梦巫。”一贯的清冷和高傲。    “我…知道你已经收了川青侯府了,如今天下大乱,冥帝和狱君已经在通天塔开始了大战,我想…谁都不会赢的,其实我代表的并非我自己一人。”    梦巫解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利器,“这是蛊族的圣物---未名之刃,上面刻着蛊族最神圣的图腾—东皇蛇。”    他眉毛不自禁地向上微挑,显然有些怀疑。    “我其实跟白巫族的巫余一样,对七公子甚是喜爱,也想帮他,至于狱君那里,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那个人是谁?狱君和冥帝的时代都要过去了。”梦巫故作沉思,露出少有的正经,分析着当前的格局,当然,这些事情和这些话绝不是他一个人能想出来的。    “你知道那个人。”下意识低头看他,落异神情严肃。    梦巫肯定的点头。    “你们想怎样?坐收渔翁之力,还是…”    “我知道你对天下不感兴趣,但是佛见笑那丫头,我想你还是在意的,所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她平安。”梦巫想了想又说;“七公子想重振蛊族。”    “你的梦境能控制鬼觋么?有部分鬼觋已经潜入南都王城,还有一部分准备半月后进入木槿山。”洛异想着这几日担心的问题,眼下他不能抽时间回南都王城,更何况是西岚国,战争死的人越多,鬼觋就会越多,他最苦恼的事情也是此事了。    “我的梦境只能控制少部分鬼觋,如果多了就…”有些尴尬地说着,他看起来有些失落,谁知道喾甘那家伙研究出来这么个邪物,“你也知道我对付一个人绝没有问题,但是…不过,”    他想了想说,“能制造那么多幻境的只有冥帝的六尾之术,那可是能令人永生困在虚无世界的幻术。”    “六尾之术。”狐疑地看着他,洛异显然不懂白狐一族的六尾术。    梦巫开始喋喋不休的诉说,当然前期都是一些废话,直到说道六尾术是白狐族最高深的术语,当年苑谷一役,他幻化成狐,开启六尾,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可幻化,遁地,飘虚无,亦可借空气之力,随意念而行,幻化各种利器,媚术虽对落空无用,但是世间已是无人能避之,一但开启,所有人都会沉迷其中。    忘记自我,家人,民族,大义…    当年想剿灭冥帝的人,都被他的媚术所控,流离十载,致死不知归。    随风而行,一念而生,众生陨灭。    这是落空对他的结语。    “若是冥帝的六尾术能开启,那么鬼觋的问题就可解决,但是…”    有些为难的低着头,梦巫故作深沉,没有继续说下去,洛异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再问,只是加大前行的脚步,脸色越发深沉起来,六尾之术一旦开启,恐怕对冥帝的伤害也很大吧。    雨淅淅沥沥低下了起来,很快溅湿了他们的肩头,梦巫还在等着落异的回应,可是后者一脸阴沉的飞奔在雨夜里,好像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语,他压根就没听仔细听他说的话,眼前的局势很明白,没有七公子的帮忙,想要在狱军和冥帝之间救佛见笑根本不可能,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疑惑低摇晃着头,他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愿不愿意跟我们…”    “不愿意。”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落异可不想跟任何热人做交易了。    “你在玩火自焚,川庆侯府能帮你什么?你以为凭你自己的力量能对抗他们么?”他有些急了。    “那是我的事情。”    “你…真是个硬石头。”不满地嘟囔着,他愤愤不平地出手,想要阻挡他前行的脚步,后者大手一挥,一股疾风,刺的他整个右臂遽然一痛,“哎呦~,你”吃痛地揉着右臂,梦巫吹嘘着怒火焚烧的胡须,抬头就怒吼一声,可是漆黑的夜里,哪还有落异的身影。    “不知好歹的小子。”    战场上毕方鸟挥斥着硕大的羽翼,冲向夜幕下混战的人们,无数亡灵在它尖锐的利爪下,撕得粉碎,它们的灵魂被抽离,一股股地被吸入毕方鸟腹中。    “噗~”炽热的火焰,再次喷涌而出,烧焦了焦黄的大地和大地上苦命挣扎的贫苦人们,通天塔四周已经荒寂很多年了,从北部荒原到通天塔,千里之堤了眼望去尽是荒芜和贫瘠,无论多少年多改变不了这片土地的命运,如今,邪恶之战又让这里笼上了永久泯灭不去的阴影。    灰色黯淡的空中,星辰散漫,月透过乌云朦胧地悬挂于天际,仿佛风雨即将来到,陆地上游荡的虫仪,早早躲进洞穴中,被压低了的地平线上,一只通体发黄的鸟,由远到近,扑哧着,从一个极小的点慢慢变得硕大,最后遮天蔽日,每煽动一下羽翼,都能将整片大地掀翻。    “那是…”七公子惊讶地看着,身下金色的蜈蚣口吐白色的丝,将“石怪”牢牢束缚。    远处正与另一只“石怪”斗得正欢的巫余,高举八方镜,大呼道;“那是鸷。”    “鸷。”    风吹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七公子在川庆侯府之巅见过这鸟兽,那时它通体泛黄,赤如丹火,混敦无面目,而今,虽然相貌依旧,但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只见那鸷鸟舞动笨拙的身躯,挥斥四翼,疾风将毕方鸟卷起,在空中旋转数圈后,重重摔倒在地上,如山河剧裂、角隅崩塌。    “好!”巫余欢快的大叫起来,浑然忘记眼前的对手,他向来喜欢体型庞大的兽类,曾经为了寻找异兽,在黑雨森林呆了数月,如今见到大梵七星阵下的鸷,如何不欢喜,正在他失神的时候,石怪冲破八方镜的控制,一掌将他打得头昏脑涨,七窍流血不止。    “哈哈~”俞忍不住笑出声来,七公子看了她一眼,后者忍住笑,越到地面上,将巫余扶起。    石怪迈着沉重的脚步,向他们直冲上来,俞撑起手中的铜伞,漫天细雨针向石怪飞奔去,阻挡了他前行的步伐,他抱着后者,退出十米之外,可谁知,却被一股黑云笼罩,浑身束缚,无法动弹,在那黑云之间,一蛇形木棍若蛟龙般,腾云翻转,隐隐间,残影中,有着无数条蛇咆哮,那凌厉杀伐之意幻化成凌厉的疾风,无孔不入地向他二人身体要害奔去。    “噗~”一口血,喷溅在黑云里,红铜伞随着这巨大的冲击,踉跄地扔到十米之外。    巫余微眯着小眼,看着云雾里,红色的袍子下消瘦如柴的人,正笔直地站着,精明锐利地眼睛放着绿光,“老…老毒王。”    他想起常年生活在禹都人特有的明眸皓齿和那浑身散发的贵族威严,记忆中的老毒王身材瘦了一圈,骨颊外凸,皮肤肮脏,已经丝毫看不出往昔英俊的模样,他在红色的长袍下,浑身瑟缩着,尽管面露森严,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    老毒王也记起了眼前人,却没有多大的波动,依旧冷漠地看着他,身后的蛇棍,浮于半空,三条黑色玄蛇依次显现。    俞没有动,警惕地握紧右手,眼睛盯着老毒王。    莎莎…    脚步声在混杂的夜空响起了,老毒王眼中寒光闪现,脚踏虚空,趁势如鬼魅般出现在二人头顶,手中玄蛇张开血盆大嘴,向他二人周身要害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极光破除黑云阵,抵住三头玄蛇,铜伞疾飞,万千雨针向老毒王冲去,老毒王旋即升空,躲过铜伞阵,待踉跄地站稳身子,却发现面前不过是个八岁的少年,面色一沉,寒光更胜。    得救的俞和巫余感谢地看着七公子,后者将手中的铜伞扔到一边,看着老毒王,眼神中带着挑衅和兴奋,“去控制金色蜈蚣。”  “啊”俞冷不丁的惊住了,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中晃过神来,心里一惊,下意识喊出声来。    “噗嗤!”玄蛇骤然伸长,如舞动的舌枪,残念之间,断影不断,觉察到那样凌冽的咆哮,七公子面色一紧,行为谨慎,躲开一次次攻击,老毒王大怒,喉咙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哼唧声,只见那三条玄蛇骤然变成十条,二十,三十,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给我去…死!!!”被惹怒地人暴虐地狂吼。    “撕”    衣服劈裂,一道道疾风重重打在后者身上,七公子吃痛,略有迟疑,只见万千玄蛇轰然向他冲去,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七公子暗念,一条巨大的玄鸟躲过层层攻击,冲上云霄。    “这…”惊愕地看着雪白的玄鸟,红头羽翼,老毒王的嘴在不停地打颤,“你…你认识摩耶?”    后者坐在玄鸟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中慢慢燃起愤怒之火,“那些死在“灭灵”中的蛊人,已经都不是蛊族人了。”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就判定了上万古人的归属,这少年浑身透露出的王者霸气,让久经沙场活了几十年的老毒王开始畏惧起来,不是因为武功的高低,不是因为阅历的多少,而是由内心深处无法自控的畏惧和…沉浮。    “你…究竟是…”他语气开始结巴,决没有一开始的傲然。    “不生,不死,不灭…”不屑地嘲讽道;“传闻中老祖宗也那么世俗么?”    “…”    “当年老祖宗既然知道有此灾难,为何不能团结一起力量御敌,还是你以为妥协能让蛊族长存,你根本就是怕了,怕好不容易建立的强大帝国轰然倒塌,怕后人无情的诟病和嘲讽,更怕自己在蛊族的威望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所以你选择了隐忍,却没想到…结局比你想的更恐怖吧。”    十万蛊人,尽数死在那场战役中,昔日最强大的种族,成为阶下囚,躲避在阴暗潮湿的黑羽森林,若非启月数十年的盘旋,蛊族早已灭亡了。    震惊地看着他,老毒王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内心最惶恐不为人知的伤痛还是…,是的,他败给了恐惧本身,白手起家的过往,而立之年的沧桑和无奈,纷乱混杂的内战,强大的外敌,每一件事都令他恐慌不已。    “…你…说的对。”挫败地垂下头,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再也打不起任何精神,哪怕是说一句话,都令他疲惫不堪。    七公子直愣愣地看着他,感受人心的脆弱和无助,茫然地老毒王,信仰没落,精神贫瘠,内心早已失去了定处,巨大的辉煌,在消耗殆尽后,迷惘而混沌….    “老毒王,你是这是怎么了?”收到长疏的命令,余裕走过来,待看清场中情形时,叹口气,满不在乎地说;“过去的事,谁是谁非,又何必计较呢?如今大战已开,我们双方总要胜负的,世人传言七公子的蛊术天下无人能敌,而今,余裕不才,想领教一番。”    七公子淡然地看着他,余裕--他还是听过一些传言的,师承落异,又有强大的妖骨,是狱军府最杰出的年轻人,当下爽快地说;“好啊。”    “我想见识你的蛊王之术---东皇蛇。”    后者脸色一怔,他却故作不知地说;“七尺蜈蚣,九尺金色蜈蚣,草鬼婆婆,玄鸟,啧啧…七公子可从来没有用过顶级蛊术啊。”    老毒王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样少有的绝世少年,竟然是,竟然是一代蛊王!!!    “…好…”    一代年轻弟子之间的较量开始了,余裕这些年苦心修炼妖术,灵兽白蛇已经接近神兽的级别,况且作为白蛇一族,他是很想领教蛊族最强大的蛊术,许久没有这样大战了。    心念一动,身下破土而出一条身形巨大的白莽,他斜倚在蟒蛇的头顶,拿着当年落异赠给他的碧月剑,一副年轻人该有的傲慢和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