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沈长澜柔声问道：“我让人给你做了点你喜欢吃的，先吃一点。”

宁可却是没有要吃的意思，看着沈长澜，问：“小可儿真的已经死了吗？”

“没有死。”沈长澜将粥碗放下，认真地对宁可说。

“你骗我。”宁可虚弱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骗你。”沈长澜正色对宁可说，拿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她左边地胸口上，温声说道：“感受到吗？心还在跳动着，所以，还活着。”

宁可摇头，“不是，这是我的心跳，我是我，她是她。”

“你便是她，她便是你。”沈长澜耐心地说道。

宁可依旧摇头：“不是的。”

虽然小宁可不怎么说话，可她就是鲜活存在的一个人，她亲眼看着陆卿凝怀小宁可时，肚子一天天的变大，看着她从刚出生时候小小的一团到开始慢慢长成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她还抱过她，哄过她睡觉，给她讲过故事。

小宁可的话虽然极少，可是那一双大眼睛便像是会说话一般，会给她回应，她逗她笑的时候，她也会笑弯眼睛，她有呼吸，有心跳，有情绪，有思想，就是真实而独立存在着的一个人。

“你可知，在你们灵魂最后契合之时，她的身体和灵魂化作点点微光，最后全融到你的身体之中，你的灵魂之中，这个画面或许让人难以相信，可确实真实发生，我看到了，陛下和娘娘也都看到了。”沈长澜继续说道。

宁可垂下脑袋，没有反驳沈长澜的话，却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沈长澜知道，她还是相信着，她和小宁可就是两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即便有着所谓的灵魂相融，可她依旧坚持着这般认定。

“先吃些东西好吗？”沈长澜知道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改变宁可的看法，只能慢慢来，索性也就不再说这件事。

“好。”宁可倒也并没有拒绝。

其实她内心已经明了这个事实，但她就是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若是换一个人或许她反倒更容易走出来，可那个是小宁可。

“睡了那么多天，出去走走吗？”沈长澜柔声向宁可问道。

看着沈长澜面容上的担心和小心翼翼，宁可点了点头应下。

见宁可应了下来，沈长澜面上顿时浮现起好些欣喜，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人给宁可收拾。

躲在帘子后面的路卿凝看到宁可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愿意跟着沈长澜出去，也松了口气。

“娘娘，可要悄悄跟上去？”宫人看着路卿凝，试着问道。

路卿凝看着宁可和沈长澜离开的背影，明显是想要跟着走上去，可是面上却又带着好些犹豫，双手相互握着，很是迟疑。

她倒是很想跟上去，却又怕被宁可察觉到，敛了敛眸，轻叹一口气，“罢了，就让他们二人好好逛逛吧。”

“娘娘，您何苦如此？”宫人心疼地说。

路卿凝抬了抬手，轻轻吸了一口气，“你不用说。”

太乙天师的这一遭，亦让宁辞和路卿凝得到了上辈子的大半记忆。

宁可是她的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是他们做爹娘的无用，才叫她在那个本该无忧无虑只待嫁个如意郎君的花样年华被迫面对弄些黑暗与血腥。

她现在只希望宁可可以好好的，只要她能好好的，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