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两个外甥女诞生的过程，除了拥有她的基因外，什么都没有，更不用谈是从肚子里诞生这件事的。

杉原良从姐姐的手里夺过档案袋，将绳子一圈圈解开，倒置过来，里面附带的各种东西也显露在桌子上了。

一张记录了一些东西的纸，一叠照片、一个录音笔。

杉原良随意地拿起几张照片看了一下，不由得神色一变，放下后又扫了一眼其余的照片，然后拿起纸看了看，最后，抬起难看的脸对姐姐说：“这些……你知道吗？”

在杉原良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杉原善已经接了站起来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妹妹的身前，一杯放在自己的身前。

“我知道。”

杉原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听着自己的妹妹的询问神色不变地说道。

“……我都知道”

……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东古城反问道，眼神中不含有一丝情感。

“原来如此嘛~”

奈良介人看着他的眼神，低低的笑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不去懦弱地逃避什么。

不去空洞地寻找什么。

不去自大地认知什么。

不去傲慢地感叹什么。

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

也是因此被富江喜爱的你吗？

“如果只有这样，那你就要小心了。”

奈良介人轻声着说，脸上带着关切。

“你说得对，你要小心了，我的友人！”

东古城的声线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是这个人类的皮囊下藏着一个机器一般……机械而平静。

奈良介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感受着内心的一点儿喜悦。

不是因为知晓了东古城的一点儿秘密。

而是在富江给与自己回应的请求上迈下第一步。

我会拥有她，这是我的心在告诉我的。

如果……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我只好迫不得已而为之了。

我的……友人！

东古城冷漠地笑了笑，勾勒出的是最标准的笑容。

奈良介人看着这道笑容，感受道心底不知为何突然泛起的恐惧与厌恶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强行忍住自己心底的情感打量着他的面容。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缓缓地告诉我：眼前的这个并不是人，只是一个极其与人相像的存在。

奈良介人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努力驱散这份心底的恐惧与厌恶。

他……怎么可能不是人呢？

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东古城，便发觉原本存在于心底的情感与声音都消失了。

他收敛了笑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饭……吃好了。

“该回去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

他们离开了，结伴离开，沉默着一同回到学校，一同回到班级，一同……回到座位上。

……

“你、你知道？”

杉原良不由得愣住，将手中的东西伸向自己的姐姐问道。

杉原善没有去看那些东西，只是再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一方要钱一方要快乐，这不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吗？”

“这怎么可能一样？”

杉原良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忍不住大声道，脸上带着愤怒。

“我找的是成年人，这里的都是一些学生，这能一样吗？”

“成年人又如何、学生又怎样，难道在你的心里，成年人就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而学生便不能吗？”

杉原善看着她的这一幅生气的模样，真是少见呐，对我这么愤怒的表情。

“这只是交易而已，他维持了这段表面婚姻，而我总要在一些方面补偿他的，比如在某些方面的放纵。”

“交易？”

杉原良讽刺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地说道。

“如果这是交易，我宁愿让你去和那些人结婚，而不是和这样的一个人渣。”

“难道你现在要开始反悔了吗？”

杉原良面带冷意地说：“是的，我反悔了，我当初就不该支持你的。”

杉原善低下眸子，不忍再去看向她的眼睛，双手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但是在杯口触碰到嘴唇的时候才发觉被子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因此，她站起身准备再去接一杯水，但是刚刚走过去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带着冷意的话语：“你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砰”

杯子从手中滑落，跌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散落成碎片向四周溅射。

杉原善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毫不在意溅落在自己拖鞋里面的玻璃渣。

“我怎么会忘？难道你认为我就不会因为那感到心痛吗？”

杉原良讽刺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姐姐说道：“既然不会忘，为什么会让他做这样的事情？这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什么区别？我的姐姐。”

“这只是交易，不是引诱，更不是强迫。”

杉原善勉强保持着自己的语调。

“都一样！”

杉原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然后站起身，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但终究没有走出去。

杉原善强忍着自己对妹妹身上附带着的男人气味的厌恶，从后背抱紧她，再也无法维持那副表情，恳求地说道：“相信我，好吗？小良，我给你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吧，姐姐，这只有一次机会。”

“我当初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便知道他有一些不好的传闻。”

“但你没有告诉我。”

“是的，我的妹妹，我没有告诉你。”

杉原善从后背紧紧地拥着她，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抱过自己的妹妹了？

“因为在可以选择的人选当中，他是唯一的愿意遵守我定下的条约以及条件足够爸妈满意的。”

“但我的人时刻都在监视着他，看着他用自己给他的钱找应招、找明星、找愿意通过某种方式快速获取钱财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

“你难道认为我会允许你想的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那些学生，就我知道的，都是一些愿意这么做的。”

“你应该知道的，在你的事务所里会有多少人愿意这么做，我想你的事务所里有时候也会签一些高中生的，毕竟那钱并不是小数目。”

杉原良感受着姐姐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而有力。

“那你不知道的呢？”

“不会有我不知道的，学校里有我的人，他账户上的资金去向我时刻知晓，他不会有机会的。”

“而且……我不会给他机会。”

“但你就这样放纵他？不担心他有一天不会仅仅满足于此？姐姐，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是我是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的。”

杉原良闭上眼睛，在姐姐的怀抱里感受到了难得的宁静。

“汉文课学得不错嘛~我当然知道，我手里有他的一些证据，虽然都是双方自愿，但这终究是不合法的，只要有足够的时机，我会亲手将他送进去的。”

“时机？”

“杉原家彻底由我做主的那一天。”

耳边，杉原善如此说道。

“你应当不知道，爸爸已经病入膏肓了，时机已经快到了。”

杉原良怔了怔，然后低声道：“但他如今已经死了。”

“是的，已经死了。”

杉原善低声着说。

“但他不应该就这么死，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在警察署里面都无法得知任何事情。”

“那你……”

“不管怎样，他在死前终究是杉原家的人。”

“如果是他做了什么事而杀了的话，那么吉良贺只是在赎罪罢了。”

“若是不是……”

杉原良的耳边，传来低低地声音。

“我会让他知道，做错事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