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宿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正趴在桌子旁边。炉子上还在煮着什么,他自己却已经沉沉睡去。要是凑近了怕还能看到那哈喇子沾在嘴角,眼看着炉子上的东西都渐渐传出了糊味。
花白宿终于忍不住了,顾不上自己浑身发痛的身体喊他:“这位公子,公子,你东西糊了!”叫了好一会,那人终于动弹了一下。花白宿还以为他要醒了,结果那人换了一面又趴下了。
终于屋子里完全弥漫了焦糊味道,那人猛的跳起来。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又糊了。”伸手去拿那炉子上的东西,碰的一声那陶锅在地上砸的粉碎。
“烫死了,烫死我了。”
花白宿看着这人上蹿下跳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清醒了。只能再发出了声音提醒道:“这位公子,请问”
“闭嘴,一会儿再问!”那青衣男子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花白宿只能默默闭上了嘴,这人也太凶了吧?青衣男子说完这句,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他:“你醒了?”
花白宿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只能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确认。那人脸上浮起一个大大笑脸:“醒了好,醒了好。总算没白救你。来来来,把这个签了。”说着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扯过花白宿的手在上面按了指印。
“等会!这什么啊!公子你你你”花白宿的所有抗议都没有用,因为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被绷带缠的根本动不了。
那男子按完手印,还仔细欣赏了一下那张纸。顺便还拍了一把床上的人:“什么公子,我叫陈安。不过按道理你要叫我恩公。”
“咳咳咳”花白宿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被这一下拍的上不来气。陈安看他这样赶紧缩回了手:“好歹我也给你请了不少大夫治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这么虚弱啊。难道是没有按时吃药?虽然不按时,但好歹一顿也没少啊。”
花白宿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这架势自己该不是一次吃一日的量吧。果然陈安的下一句就是:“难道不能把一日份的一起吃?”花白宿在自己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还没死真是命大。不过这人好歹是救了自己,还是要感恩才行。
陈安也没继续考虑这个问题,拿了个扫把地上的残渣收拾干净。重新煎了一碗药,等他忙完了。花白宿才又问起刚刚自己签的东西。陈安把纸放在他枕头边上:“你自己看吧。”
花白宿艰难地偏着头斜着眼看,这一看完花白宿恨不得继续晕着。那是一张欠条,上面仔仔细细地罗列了这段时日用在自己身上的花费,虽说这些事应该的,可是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这些药治一百个自己都够了,下面还有什么照顾费,住宿费,采买费等等。
“陈公子”
“叫我恩公!”陈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恩公,你救了我,该报答你的我当然应该给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药材这么多。还有那些我看不懂的费用。”
陈安皱着眉头:“什么叫你看不懂的费用?你不识字啊,当然是我照顾你的费用啊。你找下人还得给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