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此处表明的是正当夏日,突出菊花开放的时节……”课堂上,语文老师正端着书激昂的讲着菩萨蛮,庄南坐在左侧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阳光洒在侧脸上,微微发烫,教室里的阳光甚是充足。 她微微眯着眼,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有些困倦。 教室里除了老师的讲课声,同学们都低着头,和校门口趴着的大黄一样无精打采,真是应了今天的诗句:悠悠夏日长。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响,语文老师听了声音,似乎有些遗憾怎么没能把课讲完,老师们总是这样,希望课堂上再多些时候,他们再多讲些内容。可是大多数的同学们都是,早早的期盼下课铃声的到来。 课间,也没什么人走动,仍然静悄悄的,庄南垂着头趴在桌子上,心里想着还有多久放学。 这时候,班主任突然进来了。 “同学们静一静。”班主任走进来,站在讲台上拍了两下手示意大家看着她,而庄南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并未动作,只是耳朵听她说:“同学们,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易成。易成,过来和同学们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叫易成,少年易学老难成的易成。”唔,声音醇沉,悦耳好听。 她忍不住抬头,这一抬头,便是栽进了一个一生都爬不出来的深坑。 彼时的少年穿着活力的运动装,和他们穿校服的众人不一样,屋外的阳光洒进来正好照耀在讲台上,半边黑发照的通亮,蓬松的质感摸起来一定很软。他没有一颗青春痘的脸庞上镶着端端正正的五官,此刻他露齿扬眉,说着:“大家好,我是易成,少年易学老难成的易成。” 多好听的诗句,多好听的名字啊。 然而此刻,庄南并没有意识到的内心微妙的变化,以及忽视了整个人像是在涟漪中波荡的感觉,并没有理解那时的情绪,叫做怦然心动。 —— 她叫庄南,庄周蝶,南柯梦。昙花一现的东西,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 深夜从梦里醒来,转头看钟,带着荧光的指针咔咔的走着,凌晨四点半。屋子里不是太黑,因为有月光从窗外进来,衣柜,书桌在不亮的月光中拉出了更黑的影子,正是深更,城市里的人大概都在好眠中,窗外听不到什么声音。 在这黑夜中,她回忆自己为何醒来,想了想,噢,是梦到了易成,梦到了他少年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是班上的转学生。 书里有句很狗血的话:当一个人出现在你的梦里的时候,证明那个人在想你。 年少时的庄南知道这句话后,半夜里不睡觉想了一晚上的时芩,第二天问:“你昨晚梦到了什么?” 时芩告诉她:“没什么啊,就是…梦到了猪八戒,他在天上飞,我也跟着飞…” ……果然有句话说得对,书里说的都是骗人的。 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一圈,庄南趿着拖鞋去洗手间蹲坑。 夜深人静的夜里,四下静悄悄,她坐在马桶上发呆,耳朵里巨大的耳鸣声贯穿全脑。 庄南甩了甩头,想甩走脑海里的噪音,然后拿着手机登上了微博小号记日记。 “亲爱的易先生,从2009到2018,我认识你九年。 如果还能回到2013年的那个暑假,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走向你。” 写完发送,庄南的手指在搜索框停留,良久还是输入了知易行难四个字。 没错,这是易成的微博主页,也是她天天用自己的小号视奸的对象。 易成昨晚更了好几条博,前面都是转发,庄南迅速的略过一直往下滑,直到看见一张图片,让她的心开始疯狂的跳。 那是一张从北京回南江的机票。 底下有评论:卧槽你居然要回去? 易成回了一个嗯,归乡。 庄南伸手摸了摸无法平静的心,觉得自己有些不淡定,半夜这样的刺激让她措手不及。 深呼一口气,退出微博打开微信,点开时芩的对话框。 [ 我睡不着 ] 时芩收到讯息的时候正在奋力写稿,手机嘀嘀两声她顺口点开,一看乐了,再看时间更乐了,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打字: [ 呦,半夜四点发微信,你是睡着睡着从床上滚下来了吗 ] [ 不是,我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 [ 春梦吗 ]时芩回复。 [ …… ] 庄南沉默,深夜的时芩嘴巴狠毒,她还没继续回,那边的讯息接着传来。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 [ …… ]庄南继续沉默,缺乏良好的睡眠让她脑袋转的不是很快。 [ 反正还有了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早上去五松口那家的包子铺吃早餐吧!] 庄南抱着手机想了想,回了一句好。 —— 时芩住的离庄南并不远,约莫半个小时她到了家门外,彼时庄南正在刷牙,含着牙刷满嘴泡沫的跑去开门,时芩看到后一脸嫌弃。 “刚起?” 嗯了一声,庄南含糊地说道:“毕竟是半夜好吗,就算睡不着也是不想起的时候。”说着又回到洗手间,时芩在她家一向很随意,她打开鞋柜自己换拖鞋,庄南迅速的漱口,随便乱抹几把脸走出去,勤劳的时小姐正在给她烧热水。 庄南明显因为休息的不好而显得精神不足,坐在餐椅上托腮看着时芩在厨房忙。 “为什么你不睡觉可以这样精神奕奕?”她忍不住问。 “如果你常年熬通宵,那么你也能变得和我一样。”时芩是个自由职业人,每天的灵感源于深夜,于是工作的时间也在深夜,而白天才是她休息的时间。 她烧好了水倒了两杯,端过来和庄南面对面坐着,刚烧开的水冒着腾腾的热气,玻璃杯的热度在手里拿不住,庄南用指甲轻轻敲着杯子,心里想着刚才的梦。 “你心里有事儿?”时芩学着她的样子也轻敲着玻璃杯问道。 庄南回神看着她问“看出来了?” 时芩端起玻璃杯吹了口气道:“目光涣散注意力不集中,还有这脸怎么了,这么红?怎么,晚上梦见男人了?” 庄南听完用手摸了摸脸:“还红着啊...” “还?”时芩抓住了一个关键字,瞬间眯起了眼:“你不会是去睡了男人吧!” 庄南瞥了她一眼道:“你想得太多了!” 时芩喝了一口水嘀咕:“那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 “我不能是热的啊!” 时芩听闻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袖,问的小心翼翼:“欲* 火 *焚* 烧 ?” 庄南:“......”她不要跟时芩讲话了!